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龄玉说是没事,但一沾上床,没过一会便阖上眼,被拉进梦乡。醒过来时,外面已是一片昏暗,能听到晚间的虫鸣声。

几时了,张肃呢?她挥开帷幔,便见有一人面对着她坐在桌子前,正是此时被她念着的张肃。

“我睡多久了?”

“四个时辰,小玉感觉如何?”张肃向她走来。

“没之前那么疲惫。”

“余灯影给我传来口信,说和师傅去蒋府了,小玉想去吗?”张肃知她仍是惦记着戏曲那事。

“嗯,”才刚点头,龄玉便被他抱起,从房中消失,出现在一间陌生宅子里。

“是那蒋府?”抬腿便要向前走,却被一人握住脚踝,张肃蹲下身子,手里拿着一只鞋——原来刚才走得急,龄玉是坐在床边的,还没穿上鞋便被他带过来。

“晚间风凉,不要赤脚踩在地上,”张小公子道。

龄玉搭在他肩上,低头看他替自己穿鞋,心里微颤。

穿好鞋后环顾四周,发现这府邸空寥寥的,荒废已久,月色倾泻在蒙尘的案桌椅凳上。

“余灯影他们呢?”龄玉问。

“应该也在这,只是进入了幻境,”张肃寸步不离她,“小玉是想进入双仙红月亭这出戏里吗?”

“为什么要这样问?”

张肃笑,“你离开后,那出戏可没结束。”

于是龄玉一惊,想起戏里的人物,“郑月仙她....之后怎样了,真要嫁给蒋府的公子?还有,蒋瑞作为戏曲的作者,又为什么非要郑月仙嫁到他们府上去,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才是对的?”

她睡了一觉,心中许多疑惑都被短暂地遗忘,如今张肃一提醒,便尽数想起来,疑问一个个砸来。

张肃看着这空荡荡的蒋府,“所有事,都是蒋瑞的执念所致。双仙红月亭是他创作出来的,里面人物是假的,至于郑月仙要嫁的人姓蒋,小玉可以当作这是创作者信手拈来的一个称呼,把自己的姓安到书里。”

他顿了顿,淡笑起来,“不过蒋瑞写的都是些至真至纯的爱情故事,和他本人的家庭反差极大。父亲妻妾成群,在双仙红月亭里给横刀夺爱的公子哥安一个蒋姓,也很合理。”

张肃和龄玉说了几句蒋瑞的背景,后者问,“那现实中请戏班子唱戏的人也姓蒋,是巧合吗?”

“不,蒋府早已不存在,从我们踏进府门,便是进到幻境。”

“余灯影他们呢?”

“到故事里去了,”张肃牵上夫人的手,温声问,“小玉是想去双仙红月亭,还是洛水情缘里?”

“又要成为戏中人吗?”她被折腾得累了。

“可以旁观,”说着,张肃凭空一挥,和她迈进异界,“就先去双仙红月亭里吧。”

再次回到这阴间,大雾弥漫中,龄玉看到一身红嫁衣的郑月仙和新郎官,还有王斯卿宋兆他们四人纠缠,心里没了先前那般惊慌,张肃站在她身边,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继而让她恍若隔世,安心去作这出戏的观众。

张肃道,“原本的双仙红月亭,和昨晚小玉经历的会有些不一样。大婚夜,郑月仙和蒋家公子站在正厅里,就要拜堂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谁?”

“王世玄,”张肃笑,“他后来被人救上岸了,恰逢战火平息,回归自己丞相之子的身份,带着奴仆过来,从蒋家人的手里救出郑月仙。”

而后,四人回到京城,找了个良辰吉日,于天地和父母的见证下,成就两对姻缘。

“这是蒋瑞所希望的结局?”龄玉道,“昨夜他好像很希望我能完婚。”

“不,他只是希望有人逼迫郑月仙拜堂,最终要的,是郑月仙在孤立无助的情况下崩溃,自尽而亡。”

话音刚落,张肃和龄玉都想起昨夜那幕——郑月仙握紧匕首,不管不顾地想将它刺入心口。

若不是龄玉在最后时刻喊了张肃一声,恐怕....她真会让那匕首刺进去。龄玉猛地一颤,被张肃揽进怀里,对方低叹道,“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那匕首,蒋瑞是特地带在身上让我看到的?如果他追求的真是那样的爱情故事,戏里两个角色都为情而死,倒是很合理。”

“没错,不过现在双仙红月亭,都不是这个结局。”

“为什么?”张肃甫一说完,龄玉便诧异开口,而后福至心灵道,“因为相比于这种凄美的结局,人们更喜欢大团圆式的?他们希望郑月仙和王世玄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那么是谁导致这出戏发生改变?

这是蒋瑞的执念吗?想要亲眼看到自己原本定下的戏曲在面前上演?

眼前景象发生变化,二人不再是在阴森可怖的阴间,而是在一繁华街市上。

龄玉几乎错觉自己是回到京城里,但很快,耳边传来一个暴躁的男声,“你写这破结局谁会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