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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徽殿,张孚陵站在高台上,底下跪着一个女子。

看打扮,似曾相识。她开口道,“大人,我们让蒋瑞逃走好吗?张肃向来睚眦必报,定会来找我们麻烦。”

“不要紧,我留蒋瑞也只是要在他身上种了个东西,之后让张肃处置他吧,”孚陵一顿,“我的那个侍从醒了吗?”

女子摇头,此时若侍从在,定会发现她是自己在紫徽殿前见过的那个端茶水的婢女。“万家二小姐真对大人如此重要吗?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人不该....”

“你退下吧,替我好好照顾那个侍从。”孚陵打断她,背过身子。

殿里逐渐只剩一人影子,张孚陵看着桌上桃花,在想心思。万龄玉不知道,自己最近遇到怪事都和张肃有关,只要她待在对方身边,便定会招来鬼怪。

张孚陵算到万龄玉会有今日这一劫,因而故意告诉身边侍从,让他不要沾水。对方以为是自己抵受不住诱惑,擅自喝水才会进入阴间,其实不然——是张孚陵自己不方便去保护万龄玉,卑鄙地利用他人,强行用那杯茶水将侍从送进戏曲,作为新郎保护万龄玉。

是张孚陵怕被人发现自己这心思,才会假惺惺的和侍从说他被邪秽盯上了,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

若今日新郎不是侍从,是货真价实的蒋家公子,那万龄玉的处境....

监正不知想到些什么,脚底下的地面轰然裂开。

他哪配得上高风亮节这四字,哪称得上是钦天监,从一开始,张孚陵就是个满肚子算计的阴险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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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龄玉问,“我们怎么会进到不同的故事里?那两本书竟是关联的吗?”

她站起身,想要回房拿那本洛水情缘,却被张肃拉住,“我带过来了。”

他从怀里拿出那话本子,只是和上次所见不同,这次纸张皱成一团,被水浸泡过。

“发生什么了?”龄玉问。

“他敢自作主张把我拉到幻境,自然会被我报复,”张肃坐在这桃花树下,被午后灼热的日光晒着,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我把里面的人都杀了,小玉翻到最后一页。”

龄玉照做,便见最后一页写着城中忽然风驰雨骤,似是天罚般磅礴大雨落在唐府,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却不知怎的打不开府门,那日虽是白天,但却阴森如修罗万象,百姓们能听到府里人惨叫的声音,不断拍打紧闭的府门,可计无所出,他们被困在里面了。

这雨一直落了两个时辰,像是要把唐府淹没,待雨停了大家冲进去,已是没一个活人。

一具具尸体被运出去,埋进深坑那会儿衙门的仵作去瞧过一眼,发现尸体没有溺水而亡的特征,反倒脖子上有黑紫色的掐痕,似是被掐死。

然尘归尘,土归土,早已是不能追究,又无人在乎了。

可当真是这样吗?龄玉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张肃,“这书的结局被你改写了吗?”

“没错,不仅这一本,京城里所有人看到的洛水情缘,都是这个结局。”

“原本是怎样的?”

“不记得了,”张肃说着,又问,“小玉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不肯和我说之前的结局?”

“不啊,”小狗堂而皇之道,“我把唐府上下二十余人,都弄没了。”

于是龄玉沉默,侧过身子觉得自己得冷静一会,张肃凝视着她,挪动身子离她近些,听到她问,“你既做得出来,又为什么担心会被责怪?”

求一个心安,张肃在心里道。

“如果我当时在场,无论如何你都会那样做,是吗。”

他点头,“我不可能会任人摆布,蒋瑞擅自将我扔进洛水情缘,害我和小玉分离,还要让小玉再嫁一次人.....”

张肃面色森然,一身红衣像血似的可怖。

他本就不是纯良之人,在龄玉面前装无辜纯真,在旁人面前,又是修罗模样。

龄玉道,“蒋瑞是谁?”

“方才你在阴间见到的那个红衣男子,”一顿,张肃讽刺道,“也是这洛水情缘和双仙红月亭的作者。”

于是到底是在这一系列离奇事里,找到一点共同点。两本书竟是同一个作者!龄玉想起蒋瑞怪异的打扮——虽是男子,却是一身女式嫁衣,他想嫁给谁?身为作者,他到底想借这出双仙红月亭做些什么?

“你知道所有来龙去脉了?”龄玉望向张肃。

小狗点头,“猜到一些,只是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不会说。”

“我没事。”

“去休息。”

她的小狗总是说一不二,抱着她走向房间,为她脱去鞋子,让她坐到床上,帷幔落下。龄玉从里伸出一只手,挽留道,“我真的没事。”

“小玉,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却听到床边,张肃沉闷的声音,“你在阴间说过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