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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朝下的贴着地面,哀怨道,“不见了....怎么不见了....找不到....”

房间昏暗,只依稀看到个轮廓,龄玉蹲在床下,手脚冰凉,想,这人是怎么进来的,他是谁,不对,这到底是男是女?

她丝毫不敢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然此时房中静谧无声,几丈外的黑影一动不动,似乎是侧着身子坐在一张凳子上。

龄玉忍了许久,半晌,攥住床上被褥,先是瞟了眼四五米外的门口,而后深吸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惨白的月色隔着纸窗照进来,涂着红漆的门闩砰砰作响。

她赤脚散发地僵在一处——门打不开!

床底下的异响还未消停,几丈外是背对着她的黑影,床底下是一张人脸。

该怎么办,难道她被困在这里了吗?

她极缓极缓地回头,发觉张肃并不在房中,又想,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如此真实....后背紧贴木门,龄玉死死盯着几米外的木床。

“找不到,没有了.....”那人还在哀叹。

龄玉逃不出去,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个梦魇,不帮对方找到丢失的东西便无法从这房中出去。于是颤声问,“没有什么,东西是丢到这儿了吗?”

“找不到.....哪都找不到.....”

对方恍若未闻,龄玉心一横,目光在房中搜寻,没找到什么异物后再次问,“丢的是什么?”

那人明显急躁起来,额角一下比一下重地砸着地上的砖,咚——声音像从心里冒出来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怎么会找不到?”他双目凸起,癫狂地问,“不见了....怎么办,没有脑袋我该怎么见人?!”

“你.....”龄玉听着那声声重响,心中既惊恐万分,又无计可施,张张嘴想要劝说对方放弃,可刚要出声,又僵住——他刚刚说丢了个什么?

脑袋?

双腿一软,龄玉心神俱裂地想,他的脑袋不就在这吗?

终于是发觉哪里不对,她住的房间,床是贴着墙放的,另一边怎么能容得下一人的身子?她真是睡懵了,居然觉得是有人趴在自己床下和她对话。这人丢的哪里是头?分明.....是脖子下方的躯干。

是....是身体被一分为二了?不远处坐在凳子上的那个人影还真是.....没有头颅吗?

而她竟还和这么个怪邪之物对话许久....

盈盈月光逼近,龄玉的影子照映在地板上,她跪坐在地上,一面伸手攥紧高处的门闩,一面绝望地盯着几米外的床。这时,人头从底下滚出来,凳子上的黑影也站了起来,捡起那颗人头,抱在怀里——那是张男人的脸。

皮肤蜡黄,一双豆丁小的眼珠子瞥过来,肥厚的嘴巴咧开。

“找到了.....找到脑袋了。”

张肃坐在地面的被褥上,看到夫人忽然从床上坐起,梦游似的下床,熟视无睹地踩了他一脚,像在和谁对话似的一面低喃一面在房中乱转,露出惊恐、不可思议、崩溃的神色。

他没去打扰,只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待她重新躺回床上睡过去,才收回视线,守在她身边。

隔日,问,“小玉昨晚睡的好吗?”

“还....还好吧。”

“做噩梦了吗。”

“嗯,梦到一个....你以前睡觉时,有没有见到什么怪事?”

“怪事?具体是什么?”

“比如说半夜起来.....”龄玉欲言又止,身子不自觉地往日光强烈处挪去。

张肃凝视着她,“半夜起来如何?”

龄玉垂下眼来,她没看向张肃,因而没发现对方面容肃穆,和之前纯真无邪的样子完全不同,“应该只是个噩梦,不要紧。”

龄玉想把话题转来,张肃却握住她的手腕,“小玉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不出门。”

可龄玉不想在房中待着,昨晚的事给她留下阴影,勉强对他一笑,“还是出去吧,今日也没什么事要做。”

“好,”张肃握紧她的手腕。

两人一同走出府门,街上人流如潮,小贩们叫嚣的声音很吵闹,各府丫鬟拎着个篮子,出来采购食材与自家小姐所要的物品。万家向来不许龄玉出房门,因而当龄玉能光明正大地看到这繁华街市,不禁心中阴霾尽散,柔和了眉眼。

两人走在街道一边,和挑着担子的匹夫们擦肩。

张肃不愿和别人靠得太近,躲到夫人身后。龄玉注意到,便拽了拽他的手,让他走到内侧。

然小狗却不乐意了,“我看书上说,男子都要站在外侧,保护自己夫人的。”

“什么书,你还懂这些?”龄玉看过去。

“成婚前我做了很多准备。”

“说来听听?”

张肃喉头一动,在龄玉的注视下,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