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封贵嫔(1 / 3)

次日一大清早,玄凌的旨意便下来了,由敬事房的总领内监徐进良传旨,敕封眉庄为从三品婕妤,与甄嬛比肩,又赏赐了一堆金珠古玩、绸缎衣裳等稀奇玩意。

眉庄的日子,因着连番的惊喜而变得不再平静。每日除却养胎,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付刘畚。

其实也能看出来刘畚的不上心。他只是隔几日或有传召才会去玉润堂,每次不过装模作样的说些空话,再就是送些安胎药过去。眉庄故意说自己觉得肚痛发凉,问他可有妨碍,他也用着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

这些都被作为笑话,在眉庄每日来宜芙馆悄悄让温实初请脉的时候,传进了甄嬛的耳中。说实话,这也看出华妃和曹容华在选人上有些拙劣了。若是像江家兄弟或温实初这样的圣手,只怕她们的计策也不能这般顺利进行。

陡然多了两位有孕的妃嫔,又是珍视的新宠,果然也能看出玄凌的不胜欣喜。甄嬛只不过略在皇帝面前提了一提,两抬小轿就立即把淳常在和慎嫔从紫奥城接来送进了太平宫,陪伴她们二人安胎。慎嫔就住在玉润堂偏殿,淳常在则留在宜芙馆与甄嬛逗趣儿。

素来无隆宠的妃嫔是不能伴驾太平宫避暑的,何况淳常在的位分又低,怕是已经羡煞留在紫奥城那班妃嫔了。果然淳常在一到宜芙馆,就对她笑说:“史美人知道后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惜了她那么美的鼻子。”

甄嬛暗道可惜,没能亲眼瞧见,她倒是好奇“纯元的鼻子”气歪了是个什么模样。

展眼便是六月十九,温仪帝姬的周岁礼。因天气有些热,宴席便开在了扶荔殿中。那处殿宇修建得极早,原本是先朝昭康太后晚年在太平行宫颐养的一所小园子,殿宇皆用白螺石砌成,四畔雕镂阑槛,精巧玲珑。因为临湖不远,还能清楚听见丝竹管弦乐声从翻月湖的水阁上传来,声音清亮悠远又少了嘈杂之声,颇为雅趣。

虽是家宴,到底还有些近支亲贵和命妇在场,并非寻常内廷宴饮那般自在。自殿门入,迎面可见殿内正中摆了一张金龙大宴桌,坐北朝南,皇后朱氏身着绀色蒂衣、双佩小绶,眉目端然地坐在皇帝身边,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主桌下自北而南,东西相对,分别安放着近支亲贵、命妇和妃嫔的宴桌。宫规严谨,亲贵男子非重大节庆宴会不得与妃嫔见面同聚,然今日温仪生辰设的是家宴,自然也就不拘礼了。

帝后的左手下是亲贵与女眷命妇的座位,一列而下四张紫檀木大桌,分别是岐山王玄洵夫妇、汝南王玄济夫妇、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

甄嬛眉眼一扫,对几位王爷已有初印象在心。比如岐山王玄洵,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他好色的名声也是众所周知的,他身侧的王妃显然不是原配,生得年轻美貌,只怕都可以做他的女儿了。

当然,玄凌多疑,在他治下,这未尝不是一种生存手段。

汝南王玄济生的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脾气也甚是暴躁。她的王妃是慎阳侯的女儿贺氏,姿色不过中上,但据说夫妇俩感情甚好,汝南王对王妃也是百依百顺,俗称“妻管严”,羡煞了不知多少京中贵妇。

席间,玄凌亦对汝南王夫妇极是亲厚笼络,盖因西南战事吃紧,近支亲族中,玄凌能够在征战上倚重的只有这位汝南王了。

话虽如此,只怕战事一了,狡兔死,良狗烹,这位汝南王的下场是不会比慕容家好到哪里去的。

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都尚未成亲,所以都没有携带家眷。平阳王才十四岁,是个初初长成的少年,剑眉朗目,英气勃勃。他旁边的清河王的位子一直空着,直到开席也不见人来,但皇帝只是笑语:“这个六弟,不知道又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肯挪步。”

玄清。甄嬛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的名字让她掌心发凉,浑身都战栗起来。

她忽然想起那个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她谁能里的人,想起碾过她的身体时,那双墨色车窗后冰冷的眉眼。

——不。

她以团扇遮掩,深深地吸了口气。钻入鼻息的是清淡宜人的百濯香,来自大殿角落里焚着的兽角香炉。她闭了闭眸,再睁眼时,眼底是一片澄明之境。

时移世易,多思无益。

清河王暂且未来,让她稍稍放心。况且她如今有着身孕,虽然穿着宽松的宫装也并不十分明显,但也是不能跳什么惊鸿舞了,只不知道曹婕妤那里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右边第一席坐着甄嬛和已经晋了婕妤的眉庄、曹琴默。今日的宴席不仅是庆贺温仪帝姬周岁的生辰,也是眉庄有孕的贺席,而甄嬛有孕在身,菜式与众妃嫔不同,遂也同在此席。连位分远在她们之上的端妃和悫妃也只能屈居在第二席,华妃和敬妃共坐第三席,第四席才是慎嫔和淳常在的位子。她们位份不高,倒也自在许多。

碍于今日本应是温仪帝姬生辰,眉庄并未穿得太过华丽,装束上比曹婕妤略减一分,只在举杯提箸见露出皓腕上一对翡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