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想必也非他以为的那般弱势。他不能轻易出手，以免波及到姜晏。

更何况，那东西这一世之所以赖在姜晏身边，除却监视之意，更是要保证姜晏活着，至少要活到阳盛日之后。

再说，他已经提前和姜晏结了契，而他的阿晏向来聪明，料想也定能发现异常，保持警惕。

如此，他反倒没有那么担心了。

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慢慢考虑这几世痛失挚爱和那个未出世孩子的血海深仇，究竟应该如何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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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捏着绢纸的手隐隐颤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温云开竟然完完全全的拥有前世的所有记忆，并且从头到尾都能装成丝毫不知的模样。

随着最后一张绢纸的滑落，姜晏“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阿姐！”姜愿飞身过来扶住她，“怎么回事？信上说了什么？”

姜晏缓缓摇头:“你自己看吧。”

姜愿一手抚背给她顺气，另一手取出锦帕轻轻拭去她唇边的血。

做完这些他又去衣匣里取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袍给姜晏披上，才将部分飘落在地上的信页拾起，而后在她身边落座。

姜晏伏在桌边，头枕在自己交叠的手上，不再说话。

随着姜愿逐渐读下去，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说的前世是什么意思？”

姜晏略略抬眼，恹恹道:“字面意思。同样的人，同样的事，走到头，重来一回，又一回。”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姜晏撑起上身，反问道:“你没有任何记忆吗？”

她以为，以他的真实背景，应该在这个时间段也能隐隐想起来什么的。

“你有？”姜愿诧异道。

“最近断断续续梦见过一点。”

“所以，信上说的是真的？”姜愿一面继续往后看，一面暗自思索，甚至在看到第一世的结局之时，忍不住颤声质问，“你……是他害死你的？”

“我不知道。”姜晏心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说到这些事都表现得平淡如水，“我只想起来自己是被夺舍了，具体前因后果都不清楚。”

温云开在信中所述，他是受到了指引，于是给当时恰好在修真界隐居的姜晏传了消息，让她独自前往兰朝城温氏禁地一趟。

充分信任师尊的姜晏不疑有他，便径自去了。可到那之后迎接她的不是她的好舅舅，而是——

凰主残魂。

她那时刚刚有孕，连自己都不知晓，却因此遭到偷袭、落了下风，被青雀趁虚而入。

姜晏的魂灯早已被取走，不在望阙山，故而温云开并未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去兰朝之后的遭遇。

直到青雀顶着她的壳子回到靖渊身边，被发现，被碾碎，修真界被魔族大肆进攻，温云开才知后来如何。

她竟然，就那样轻易地、毫无防备地没了。

这些读在姜愿眼里，温云开就是害了姜晏的重要推手。

难怪啊，他会对云岫道君平白有那么深的厌恶感，哪怕同样作为他的外甥，他也会想要报复他。

“恨吗？”姜愿忽然问。他骤然发现，他好像，很容易地就接受了信中阐述的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说法。

他的阿姐，此世交集分明寥寥、却被他莫名放在心尖上珍视的阿姐，已经惨死过不止一次了。

信中提到他的内容很少，但也隐约可见他和姜晏虽然从小分开，却交情极深。就连星河秘境，也是姜晏在带队送了她的师弟师妹们安然进入之后，才去专程找他的。

以她当时的境界，本不用参加秘境历练，是应了他的邀请，特地压制修为陪他一起去的。

也是在那一次的秘境历练中，让姜晏意外经过其与魔域的通道裂缝，流落到魔域，认识了带着伪装的魔神。

姜晏正在努力客观地把自己的记忆碎片，和从温云开视角描述的过去串联起来，冷不防听见他这一问，思绪被打断。

她停顿片刻，眉头蹙起，像是在纠结什么，而后才缓缓道:“我说不上来。”

仅凭师尊一面之词分析，他也不会预料到他的一封邀约会带来这么一连串恶果，甚至导致魔神灭世。

可让她想不通的是，既然师尊一直有记忆，他是怎么做到在第二世、第三世——对其他人来说姑且还算是第二世——仍能够几乎毫无芥蒂地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复生后曾问过关于灵根的事，当时云岫只推成姜重山之狠厉和温月明之无力的过错。

现在又说碎月本就是她的灵根所制，与姜愿天生的双灵根并无关系。

这的确解释了为什么碎月融进她体内后，她重新拥有了灵根。

抽她灵根，任她在姜家受尽冷待、白眼，晚了八年才来找她，都是因为她需要被磋磨成阴郁厌世的样子，而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