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凝将蒋南乔使用的游戏舱设置全部调制好后，才从茧形游戏室出来，

顺手把门上写着禁止出入四个大字的的牌子翻了过来。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快九点了。

蒋南乔进了游戏，没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一想到今天回家的计划又泡汤了，卫凝的动作微微一滞，之后便索性回到工位，熟练的从底下把气垫床抽了出来。

她坐在气垫床上，眼睛没离开上下交叠的几块屏幕，上面在不断变化着的指标，是时柏的身体数据。

果然，蒋南乔进去没多久，他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了下来，这样速度是之前的几任体验员都不曾办到的。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卫凝已是累极，她这边刚躺下身子，准备休息片刻，另一边一阵充气声响起。

是实验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她赶忙戴好眼镜，起身看去，是穿着一身西装的时松。

实验室的会议室中，思雯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时松的面前，她随即退到旁边，规规矩矩地站在卫凝的后面。

除了她，卫凝身后还站着三四个人，无一例外，大家都是实验室的核心成员。

屋内的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时松的手搁在数据板上，像是再随意不过的翻找着数据，可犀利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卫凝身上。

“卫小姐，我记得之前您像我保证过，游戏通道修复好了之后，会用实验室培养的体验员对吗？”

“是。”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小姐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时松从西装侧兜里面掏出了手机，上面正在播放着的是一段视频，灰白两色的画面里，正是卫凝把蒋南乔请进游戏室的画面。、

卫凝本也没想否认，直接说：“蒋南乔的的确确是我放进来的。”

“卫凝，你是不是忘记谁是你的老板？谁发你工资？”

“是时氏。”

“那端口修复好了为什么不通知我？难道培养了这么久的体验员都比不上一个从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吗？那你告诉我，我出这些钱请你们这群饭桶来是干什么？”

卫凝没有说话，微微颔首，她静静地等着时松骂完后，淡淡说了一句：“还请时总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

“数据板上这份报告的最后一页列举的是时小少爷自我接手以来，各项身体数据。”

“我按照每一次少爷开始自我修复为节点划分的时期。”卫凝面无表情的上前，随着她手一划，数据版上的各项指标，投屏到了会议室的墙壁上。

她指着上面各种不同颜色的图标一一朝着时松解释。

“无论是横向对比还是纵向对比，我们实验室培养的实验员，没有一个是比得上蒋南乔的。”

“不可否认，她的确欠缺了过任务的经验，几条人物线让她弄得乱七八糟，原本用来增强武功加点也让她全部点歪。”

卫凝话锋一转：“可有一点，我们可能都忘记了，流光记只是个载体，过任务并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怎么利用这个故事线，能让小少爷的意识从游戏中解脱出来。”

卫凝的话铿锵有力，她又何时不是曾陷入了这样的一个误区？只是想着怎么在流光记现存的剧情线中，达成好的结局，不让这个游戏崩溃。

可是大家都忘记了最开始的目标是什么，只有蒋南乔记得。

“蒋南乔只需要站在时小少爷面前，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少爷的情况都比任何一个时期都要稳定。”

“而且，最初和少爷一同进游戏相处过的也只有真正的蒋南乔，虽然她没了记忆，可只有真正的蒋南乔能办到这一点，即使是培养的再游戏的体验员，她们模仿的再像，也终究不是真货。”

***

十三只喃喃叫了蒋南乔一句小姐之后，就也没有开口说过话，更甚着，他慢慢背过身去，蜷缩起来，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虾。

蒋南乔心揪着撑起身子，慢慢靠近他，尽管帐内视线昏暗，可她还是看见了。

十三后背，那宽大寝衣白色绸缎遮盖不住从而勾勒出来的弧度，那是他细瘦突兀的蝴蝶骨。

蒋南乔附手上去，搁得吓人。

她不介意，拿手一点点的摩挲着，带着安抚的力道。

只是通过旁人的只言片语，蒋南乔并不知道十三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十三这些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她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也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可显然现在绝非一个好时候。

尽管十三背过去了身子，蒋南乔看不到，可她知道她的十三在哭。

十三总是知道怎么能让她更心疼，他连哭都不出声，安安静静的，只有微颤的身子才能泄露一丝的秘密。

“十三？”蒋南乔放软了声音，见十三尚未回应，她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