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冲出来一匹惊马,直直地朝她奔来。

一旁的丰绿猛地推开她。

郑榆桑躲开了马匹,可丰绿却没能站稳,扑在她的身上。

两人摔倒在地。

道路崎岖,顽石密布,倒地时着力不慎,左脚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郑榆桑额头上冷汗顿出。

丰绿一骨碌爬起来,忙去扶她。见自家姑娘面色惨白,又望着她虚挨在地面的左脚,竟吓出泪来。

郑榆桑拍拍她的手,示意无碍。

她四下里看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怎有人骑马骑得如此不顾及行人。

方才那匹马横冲直撞,到了萧侯处。苏庄上前将其制服,却发现并非人骑马,而是马驮人。

那人是被绑在了马背上。他伸手去摸此人的脖颈,皮肤微凉,早已没了血脉跳动。他唤人把这尸体扯下来。

谁料那两个闲差齐声惊呼,随后便听见重重的落地声——那具尸体竟是被割去了面皮!

王漪听见动静,往这边来。

萧侯冲苏庄扬头,苏庄寻着块烂布盖在尸体的脸上。

又对一旁的二人道:“你两人带着他前去最近的常山县报官。”

那两位官差吞吞口水,却不见行动。那惊马虽被制服,却无法再次上路,他两人都不愿与尸体同乘。

萧烛未沉了声音,“还不速去。”

“是。”也不知他二人如何做出了抉择,最终瘦高的那个坐上了驮着尸体的马。两人一尸便先行离去。

“这是?”

“郑夫人。”萧烛未道:“莫要担心,许是发生了桩命案。”

王漪一惊。

郑榆桑被丰绿搀着过来。

萧烛未回头,见她主仆二人神色各异,转过身来,问那小丫鬟,“你家姑娘可有碍?”

丰绿闻言抽噎起来:“我家姑娘的脚——”

王漪急声道:“怎么了?”

郑榆桑摇摇头:“无事。只是方才躲马时折了下,许是崴着了。”

“快扶她到车上。”王漪吩咐丰绿。到了车厢里,她道:“我瞧瞧。”

郑榆桑挽了裤腿,又褪去鞋袜,如她所料,踝骨错了位,连带着半个脚背都红肿起来,样子十分可怖。

丫鬟丰绿见此,又掉起眼泪,“是我没护好姑娘。”

郑榆桑给她擦掉眼泪,“莫要哭了。倒也没那么疼。”

王漪看得直皱眉,她伸手触碰,惹得郑榆桑短促地吸气。“没那么疼?哼——我怕等你知道说疼了,半截腿便也没了。”又差使丰绿:“你去问问,随行的丫鬟嬷嬷里可有人会正骨?”

丰绿弱弱道:“我便是会的。”又怕夫人不信自己,解释道:“我阿爹便是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我自幼随他行医。只是还未学成,他便死了。”她声音越来越低,“之后我才入得府。”

王漪见她神情郁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她为郑榆桑正骨。

“姑娘,我便要使劲了,你且忍着些。”

嘴上虽这样说,可到底是年纪小,见姑娘疼得满头大汗,手上便丢了力气。可越这样,郑榆桑就越发疼得死去活来。

眼见着王漪要动怒,郑榆桑忙道:“你这般学艺不精,还是为我寻个旁人吧。”

丰绿吸吸鼻子,道:“是。”

一行人里本就没几个会正骨,会的那两个听见方才的动静,此刻也不敢言语。她们不知姑娘的伤势如何,万一有个闪失,把姑娘治成一个跛脚,再给她们十条腿也是不够赔的。

两厢为难之际,萧烛未到了车边,他唤了声郑夫人,道:“正骨之事,我倒也算有几分把握,可容一试?”

王漪本不愿过多地承他的人情,但现下也别无他法,这正骨并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上手的。方才的丰绿便是个例子。

虽说他是外男,但本朝对女子的规束倒也没那么严苛。只需管着手下的丫鬟嬷嬷不乱嚼舌根,寻常正个骨,也算合乎礼法。

王漪点了头。

往常这车里只坐着她母女二人,便也不觉得,现下又进了个萧烛未,才发觉出车厢的狭小。王漪见他确实不好施展,又恐再如方才那般让郑榆桑遭罪,遂出了马车,留丰绿在车门处守着。

车里的郑榆桑不自在极了。

她的眼神无处安放。

似乎无论怎样,她都免不了注意着萧烛未的一举一动。

他蹲在那儿,小心地抚开了她的罗袜,仔细观看着伤势。

冷气从丰绿特意留的缝隙里钻进来,激得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寒毛直竖。

萧烛未换了姿势,半跪在地上,把她的左腿架在膝头。

郑榆桑又回忆起方才的痛楚,心里泛起几分害怕,于是乎默默咬紧了牙关。可谁知他却迟迟没有动作,直等得她泄了劲。

萧烛未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