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四十八)(2 / 2)

站在一把手跟前吹胡子瞪眼,一个劲哀嚎求别告诉母亲,就差没眼泪鼻涕横流。而另外一群人,都在好整以暇地看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云贺也很纳闷,照常理来说,来者应该不善,她们这归一族一群人各个老神在在。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那睡树叉上的都快打呼噜了,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易夙游想趁此机会将秦阿且好好安置一下,他已经够狼狈了正好替他打理一下,就近找了块休息石将他放下。

秦阿且也还配合,没做什么幺蛾子,乖乖地坐了上去。他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易夙游。

易夙游站在他跟前,众人都在她后面,正好遮住了秦阿且的全部视线。秦阿且眼珠子一转,悄悄摘了面具,唇微张好似有话要说,那眼里水光就晃了上来,都不带酝酿。

低头正想替他将长发捋好,易夙游就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他又开始了。

易夙游稍微弯了下腰身,想听听他又要说些什么。

两人坐的比较偏后,众人该闭耳目就闭耳目,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易夙游头发已经有些许长了,在弯下时,秦阿且小脸也凑了上去,正好划过他脸颊,痒痒的,明明只是挠过他脸,却像挠过了他心尖。夏天本来穿的就比较单薄,外衣给了他,她更有些单薄,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搂住她精瘦的腰身。

“夙游,你好像是冰川深处的怜霜花,我应该是中毒了。”秦阿且低语。

易夙游正捋着他长发的手一顿,煞有其事问道:“怜霜花是什么花?”

秦阿且的身上与周围全是易夙游的气息,他呼出一口气道:“吸之中毒,食之上瘾,不碰则念,断去则苦不堪言。”

“知道了。”这花的特性易夙游还是能理解,毕竟也不陌生。

“……”她这是什么奇怪的回答,秦阿且暗地翻个白眼。

“你就该一辈子一个人过日子。”翻完白眼,秦阿且又道,随后又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哪知道刚上手他就不想挪开了,他在她身上擦了擦手,脸开始泛红,不过因为都快埋进她怀里了,她站那么高也看不见。

“其实也不是不可。”易夙游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的话,想想还是这个理。

秦阿且听完她这话,脸上红晕瞬间褪去。他嘟囔道:“我跟你说这话干嘛?我真是自找罪受。”他就不该指望她有什么其他反应。他也不管周围的人都在干嘛,抱着她的腰身就抬起头,眼里瞬间湿漉漉的,他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给我解毒。”

“咳……”云贺就没那些灵巫的本事能完全闭耳目,不免听到了些。

易夙游只低眉看了他那水光潋滟的瞳一眼便移开视线,将他长发拢在后面,摸了摸怀中抽出了一根金色的绸带打了个结将其绑好。又将没骨头似的秦阿且扶了起来,秦阿且也争气顺势而为扑到她脖颈处,跟八爪鱼一样缠住她,给她真真实实抱了个满怀。

易夙游轻拍了下他瘦削的腰道:“没骨头?”

“对!”秦阿且理直气壮凑在她跟前道。

一边跟族人闹腾完的许澄澄刚看到这幅景象就心里山路十八弯了,她连忙跑去云贺身边开始嘀咕问了起来。

秦阿且到哪都是能有本事成为焦点,易夙游将他衣襟给理好,硬是把他给掰了下来,替他戴好面具,又将他衣摆也理整齐了才道:“别弄这么花里胡哨的。”

云贺咳嗽声更大了些,她是真不想听,不过现在也没耳听了,这易夙游是啥跟啥啊,想笑死她。

许澄澄被云贺指点了一二,也大致明白了些,她与云贺那些花花肠子不同,她觉得男子真是太头疼了,又让她不能同高人好好交流了。先前是那个小屁孩,现在是这个粘人的牛皮糖,她就没见过此人离开过易夙游半步,要不是看他有腿,许澄澄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能走路。

想着想着她也抬头过去瞅一眼,正巧同秦阿且视线对上。

哪有同易夙游打闹的那副乖巧活泼姿态的神色,隔着面具,她感受到了那眼里透露着冰冷,天然自带的气场仿佛极地化不开的冰川。再眨眼细看去,又透露着强烈的欲与暗色,许澄澄是不太懂,但一边的云贺看了眼那捏紧了易夙游肩泛白的骨节,心下了然。

那融不进的氛围,是强烈的占有欲。

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过如此对易夙游的,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