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打听过了，近华妃娘娘翊坤宫处又一处鱼塘，常有宫人观赏喂食；还有一处比较偏，奴婢也是向一个宫里的老乡打听到的，开了许多杏花，前几日还多了个漂亮的秋千。小主？”

“还搭了秋千？”余莺儿来了兴趣，“就去你说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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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还是要便装，即使如此，余莺儿还是找了件自己最喜欢的湖蓝镶嵌紫花襟边旗装，是皇上听昆曲时兴起赏下的织锦，在太阳下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怎么有人在那里？”

虽看得不真切，透过隐约的花木丛，还是能窥见遥遥坐在女子身影，余氏皱起眉，看向身边婢女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不悦。

碧鱼心中一惊，她见过余答应发落前任的样子，平时伺候多加谨慎方才得了点青睐稳固了位置，她可是特意打听过了，平时这个点可没什么人在附近，这是......

“什么人在秋千上？”碧鱼一紧张嗓子就尖利地上提，听上去像是自上而下地呵斥。

宫中妃嫔的穿着打扮皆有规制，余氏走得近了。自然能看清坐在秋千上的人影，但若说起面料首饰，二人倒是完全掉了个个儿：位卑的光鲜亮丽，位高的简朴素净。

自承宠之后，余氏也大致了解过素日请安得宠的妃嫔，独独此人，眼生的紧......想到此处，余莺儿的神态自然流露出几许未曾掩饰的不屑轻蔑。

流朱正岁月静好地与自家小主聊天逗乐，平白闯出个人来对她们二人横眉竖眼的，当即恼了，硬生生地怼了回去“我家小主，是碎玉轩莞常在！”

“哪有穿得这么素净的常在啊？”碧鱼愣了愣，怀疑地探看过去。

“宫中有莞常在吗？”余氏徐徐朝秋千走去，红木挂着粗壮的绳晃荡着发出响动许久，方才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粗糙的礼“答应余氏，见过莞常在。”

“余答应好。”可惜对方行礼敷衍，却无过错。

甄嬛皱了皱眉头，得知倚梅园一事后，她看余答应下意识多了偏见和迁怒，更觉得此人是个卑鄙阴怯的贼骗，言行举止都流露着轻浮和失礼。

她不喜欢此人，甄嬛是这么想的，自然也从态度上表明出来。

“妹妹眼拙，不曾认出常在，但恕妹妹直言，”余莺儿收敛笑意，她不是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尤其是除了地位其余皆不如她的寻常小主，错非夏冬春的警告犹在耳畔，她此刻已经不顾规矩地冷嘲热讽起来。

“六宫提倡节俭，皇后娘娘仁慈更是表率，可却从未刻意让臣妾等吃糠咽菜。莞常在如此面色青弱，衣裳质朴，实在是......”余莺儿帕子一甩捂住嘴角显露的笑容“知道的道是您身患顽疾，若是不知道又没规矩的，冲撞了常在可就不好了！”

丝帕红艳，刺目得令主仆二人一时无言。

余氏耳朵灵，那日距离的又近，越听越觉得这声音耳熟，对方又一副敌意勿进的冷漠模样，心中的恶意愈发猖狂起来。

甄嬛正想反唇相讥时，余氏深呼出一口气，压抑住想法，帕子一扭轻慢道“嫔妾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小主，”走得远了些，碧鱼扶住余莺儿的手，语气试探地多了点愤愤不平的意味。

“这个月内务府的月例还没发吧？正好，你亲去一趟，”没理会对方这点小心思，余莺儿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发髻的钗环，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拉长语调“话不投机半句多，哎——本小主实在是不喜欢此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