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巴掌“啪”地一声甩在女儿戴着面纱的脸上。

“脑子不清醒给在屋里反省反省，今日谁都不许给她送饭！”

张夫人用手绢擦了擦手，转身就出去了。

留下张芝芝在屋里捂着脸不可置信，耳朵传来嗡鸣，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脸颊也疼痛不已，面纱好像粘在了脸上疮口破裂的地方。

“啊！”张芝芝尖叫出声，她仿佛能想到自己脸上，此刻有多恶心，浓浆混着黄水，还有红血，把面纱染上颜色。

心里的怨恨不断滋生，为什么她就要投生到张家，生得不美，父母也不爱她，花银子也束手束脚，受了委屈爹娘也不愿意给她讨回来，还必须处处忍让！

翠烟刚替余昭去学堂告完假，回来便碰上主院过来的女侍。

余昭此时已经起床了，脸色和唇色没有前段时间红润，坐在梳妆台前，由碧水替她梳头。

“小姐，梳好了，现在过去吗？”

余昭又沾了些白色脂粉，扑在脸颊两侧，对着镜子端详几息，道：“不急，我不是病着吗？让外面的多等等。”

余昭慢条斯理地用饭喝药，甚至又看了一刻钟的书，才起身往外走。

“碧水，扶着我。”

当碧水扶住余昭的时候，余昭将身体的部分重量靠在了碧水的身上，两人的步伐很是吃力。

“咳咳……”余昭拿手帕捂住口鼻，一边咳，一边走出房门。

“咳咳，祖母唤我何事？”余昭俨然一副随时随地都会晕过去的样子，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奴婢不知，老夫人只说请您过去。”

今日只来了一个引路女侍，女侍见余昭此番模样，心中不免怜悯，谁叫她是庶子的女儿，自然不得老夫人待见。

余昭一路走走停停，女侍看不过去，也怕去得太迟，便让人抬来一架软轿，抬着余昭过去。

余昭身上披着披风，一路病恹恹地窝在软轿上，路过的仆从见了，都感叹在阳春四月天，还这般畏寒，果然是个病秧子，想到一些传闻，也都觉得她可怜。

“我儿！”苏氏竟然在主院，还在外等着余昭，一见余昭窝在软轿中，便擦拭着眼角泪花，踉跄着扑了过去。

“母亲。”余昭下矫欲行礼，被苏氏拦住。

“为娘都听说了，那药膏你不是说只给了郡主与方小姐吗？怎会扯出其他事端？”

苏氏掺着余昭，但余昭不敢将重量压在对方身上，余昭感觉到对方挽在自己胳膊的手，用劲儿掐了一下。

余昭清楚对方的意思，“母亲，我的确只给了郡主和方小姐，只是昨日事发突然，去请她们也不合适。”

“今日郡主与方家小姐定然来上课了，不然此刻就差人去请，为你作证？”苏氏视线放在主院的屋子。

“母亲不必费心，她们二位是女儿同窗，定然不希望我被冤枉，方才向夫子告假时，已经让翠烟同她们说了。”

跟在苏氏身边的金兰，摸出一袋银子，给了引路女侍还有抬轿的婆子们不少的赏银

会客厅。

余昭和苏氏坐下不久，郡主和方知意赶来了。

她们身后还跟着余二与余晗，戚氏先训斥了两人一顿，正是进学时间，他们与此事无关，跑来作甚。

但碍于郡主在场，戚氏也没在此事多纠缠。

“婆母，”苏氏端起茶盏，见在场无人说话，叹了口气道：“如今郡主和方小姐都在，昨日之事，不妨问问二位。”说完，苏氏饮了一口。

“咳咳——”余昭适时地咳嗽两声，眼神疲倦地盯着桌角，似乎下一刻就晕过去。

“不是什么大事，余张两家素有来往，小事都不会计较的。”

戚氏避重就轻，只说张家大度，不计较余昭做的事，似乎无理取闹地是他们。

“祖母，恕孙儿有话直说。”余二昨夜也知晓了一些事情，今早就将事情打听了七七八八，心中对这位嫡祖母更加不喜，将父亲赶出国公府就算了，如今还明着欺负他们家的人。

“昭昭身体弱，但从未吐过血，昨日张家母女将她气得吐血，还损我母亲名声，我们还未与他们计较，怎么把他们说得宽宏又大义？”

余昭身体孱弱，从小喝药，府里府外都是知道的，就算他们是庶子血脉，不得看重，好歹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余家人，怎能帮着一个外人，欺负自家人。

“竖子，当着郡主的面，竟敢口无遮拦，苏氏看你教的好孩子！”

戚氏冷脸斥道，转而对黎阳和颜道：“郡主，让您见笑了。虽说多子多福，但看看，这小辈多了，也实难管教。”

年岁不大，又一向娇宠长大的黎阳，最不喜的就是像戚氏此刻这样拐弯抹角，说话总不点题，又聚了一大帮人坐着喝茶的行为，她向来不惯着别人，不过对方是长辈，不能太直接，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