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从正门，宫女一径密引至朱殿。

……

奏折累案，半圣赵皇端坐御书房，“本皇这没有问题！一声令下，十万禁军能全部出动！“皱眉看完白夏呈递的“反恐名单”，他缓搁在案。就当白夏展露笑颜时，他不动声色问了白尘一句：“很有想法！你可过问你师父？她老人家对此可还有别的什么交代？”

“白兄，你真要开帝脉？”

赵皇父子宗服接见，

礼恭言密。

“已过问圣地，还未回复，想必已在路上。”白尘坐在龙案前说，白夏侍立其后。

“这样……”听到这个回复，赵皇语气淡了三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突破可不是小事，你应该多问问你师父。”说完，他缓了缓语气，“本皇没别的意思，她是至圣，对淬体境极境知道的要比本皇多，随口一语，没准会对你有帮助，本皇资质愚钝，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

赵皇回答巧妙。

白尘的意思，还是他背后师父的意思，性质是不一样的。

京城大大小小事，全都在赵皇眼皮底下进行，包括南域世家进出望北楼。皇族保持着中立，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足够的利益，皇族并不想直接卷入这场政治斗争中。

“你慎重考虑一下。”

“这虽有本皇坐镇，到底不比圣地。” 说完，赵皇拿起案上茶盏，喝了起来。他不傻，他其实已猜出至圣意思。不过，赵皇怕担了责，又讨不到利益，叫赵前，这位跟白尘一起闯过秘境的皇太子来，就已然表态站队。

赵皇表面上在说，世家在京城中的暗力量并不是自己能压住的，实际上是想传达自己不能白承风险。

闻言，白尘目露思忖之色。

他以为赵皇为难。

这时。

“咚——”的一声钟鸣传来，灵交所开市。

白尘偏头望了一眼窗外，不知不觉间，朝曦已经爬上聚灵竹，剑叶律动些许青色的微光，衬着红墙琉瓦，一派清净肃穆的帝宫灵气渐渐充盈起来。

“我意已决！”

白尘眸色一阵翻涌，他想到了狐妻，被欺辱的南商……郑重作揖，“南域的天，终得有南人撑起，我天生帝体，承天地气运降世，命历此劫，还请前辈护法！”

南域的天，

终得有南人撑起！

这句话落下，皇太子赵前不觉动容。

“好！”赵皇宗袍一挥，倏地站起身，“随我来紫竹禁地。”说完，他看向表情略有怔愣的嫡子，“前儿，你快去叫你太爷爷来。”

“是！”

赵前眸绽清光。

……

随赵皇向北，灵气愈浓，一行人发丝微凝晶露，遥遥望去，似是白了头，微放紫晕的竹叶在风中发出瑟瑟声响，肃杀于秋晨。

深宫。

紫竹禁地。

一节节竹有一节节傲骨，过风明灭。

走在青石竹径，

白尘心下不觉惊异。

这么直的宫竹是少见的。

径转，有亭翼然临于池上，水天一派青。将突至亭，赵皇刹住脚步，抬头，伸手指向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道：“这字还是你师父一百年前提的。”

天一亭！

白尘抬头望去。

剑字洒脱嵌进石中。

师父。

又是师父。

他不觉攥紧拳头，暗发誓要像师父一样被世人瞻仰……

秋风翻动院椿，树下疏离几点碎金。一个身段硬朗的麻衣老人，一半在阳，一半在阴，懒散散地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眼皮掀也未掀，“护法？赵寺那小子要突破，不可能呀？就他凭那资质难不成还能再进一步？”

“太爷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是白家的大少，是他要突破淬体境。”老人跟前，赵前喘着粗气说。

“啥玩意？”

老人掀开眼皮，“突破个淬体境还要老夫护法？太爷爷看你是要讨打了！”说完，他衣袍下枯指仅一勾，赵前刹时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吸跪在老人跟前。

“别！”

“是淬体极境！”

赵前忙不迭抱头。

轰！

话甫落，惊雷倏地炸响，一尾劲风擦过赵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