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3)

苏贵人一下拉着我往碧烟馆奔,像是当年在闺中,拉着我去酒馆看她家哥哥醉酒的闹剧。

番常在依旧在廊下熬药,我指去说,“你看她那张脸像个倭瓜。”

苏贵人不解,“姐姐什么是倭瓜呀?”

我只知道这个词,却不知形容。春焰说,“好像是一种坏了心的矮南瓜,黑黑的。”

我们走去廊下与番常在打招呼,苏贵人说,“都回宫了还在替太后熬药呢?”

番常在丝毫没有怀疑过那日在蓬莱轩的责罚,是我们布下的陷阱,只说,“太后让我替皇上熬药,好调理身体。”

我想到康祺病时服用的丹药正是出自她手,假作玩笑说,“你这是配置仙丹,还是毒药呢?”

番常在吓得魂不守舍,“姐姐可不敢开玩笑,给皇上的药若是出了纰漏,我番府可要满门抄斩的。”

苏贵人说,“若是你有这份毒心,当然不敢动手,万一是太后的野心呢?”

还没等她回过神,苏贵人就一顿乱笑,好似凭空捏造的玩笑。便拉着我去秋贵人的寝殿,里面点着浓香,欲盖弥彰的味道。

秋贵人本来家世显赫,进宫就封为贵人,只是样貌气质都缺了些。近来原本悬而高挂的心也渐渐放下,估计也是洞察一番后宫的人情世故,倒是与我和苏贵人亲近些。

再往里走,娇婵就上前通传,秋贵人还卧在床上,双目涣散,如同一条搁浅脱水的鱼,一双哭肿的眼看向我们说,“姐姐,你们来看我了,送送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苏贵人看她这副落魄的样子,憋不住笑,一个噗嗤逗出来,连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两声,又赶紧压一压,在腰上一把掐了下苏贵人,叫你不正经!

秋贵人哭了两声,“连姐姐都忍不住笑,可见整个后宫都知道我的丑事!这会儿杨妃和璞贵人在碧水山庄,肯定笑得捶胸顿足呢。”

我劝她,“没事,你好好保养身子,几个月大伙就把这事给忘了。”

秋贵人依旧伤感,“那我问姐姐,现在京城百姓有没有忘记姐姐偷看皇上洗澡的事呢?”

你倒是记性好,刻在骨子里。这让我怎么劝,苏贵人上前说,“你这话不对,阮贵人好意开导你,你倒来说她的丑事。”

秋贵人掩面哭泣,“姐姐那不算丑事,说起来,都说是和皇上姻缘前定的趣事。我这闷声放大屁的丑事,才要千古地刻在耻辱柱上!你说我长着这个一无是处的屁股干什么?没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倒是差点把皇上熏晕过去。”

我说,“你要是真能把他熏晕过去就好了,闷头到大天亮,谁也不知道。偏偏卡在这半吊子,闹得沸沸扬扬的。”

秋贵人用被子把头一闷,翻身过去,将后背和屁股朝向我们,吓得苏贵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副我今天可不想被屁崩死的架势。

秋贵人说,“姐姐们,你说哪种死法比较痛快呢?上吊我怕勒得紧呼吸难受,而且我宫中连条结实的白绫都找不出来。割腕我下不了手,娇婵和青娥肯定也不会帮我。毒药我更是没有路子,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别那么想不开。不就是一个屁嘛。”

她感动地握紧我的手,“还是姐姐关心我。”

正说着,一条磨刀的屁声抽起,伴随着馊掉酸菜的恶臭,我连忙往后退,踩着苏贵人的脚一同摔倒,春焰和菡萏赶紧扶着我俩起来,我对娇婵说,“把这屋里能开的窗都打开,门也速速敞开!”

苏贵人对秋贵人说,“我们好心来劝慰你,你竟然想着要我们的命!”

秋贵人哭得更厉害了,“我也控制不住呀!”

我说,“赶紧找个大夫好好调养下吧,你再这么放,皇宫都要被你熏黄了。”

娇婵说,“我家贵人一直就有放屁这毛病。”

苏贵人说,“这个不必说,我们都见识过了。怎么不治呢?”

娇婵说,“治呀。后来从番常在那里买了一瓶调理肠胃的药丸,刚开始确实不放了,可后来变本加厉都放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在皇上面前失了态!”

我也不好直接说番常在是庸医,只能说,“这就像治理河道吧,你总想着堵,最后只会集腋成裘,泛滥成灾,关键想着要怎么疏。”又嘱咐苏贵人,“你让你哥哥在京城问几个大夫吧,咱们这些太医院的昏庸之道,连太后都信不过。”

嘱咐完,我和苏贵人赶紧逃离这个臭气衙门。去院内透一透新鲜空气。

午后捷原传话去翠箔轩,说要尝一尝有名的鸭血卤大肠,我倒开心起来,也可以跟着趁一碗,于是成了个监工的师傅,时刻盯着苏贵人,认真翻洗着猪大肠的每一个犄角旮旯,不留一丝污垢。

晚上,康祺终于吃了那一碗鸭血卤大肠,捧着碗说,“果然好滋味,一点臭味没有,还有些咸腥的回味。”

苏贵人谢恩,“多谢皇上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