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朱漆门缓缓打开，众多排列整齐的倩丽身影鱼贯而入，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啜泣。

零也混在这批女孩的队伍中，周边都是各种香气，但女孩们都离她远远的。

今早送别了江应看和那老乞丐，她便火急火燎地给自己画了一个极丑的妆赶去选妃大典的报名。连成一字的浓眉，猴屁股样的腮红，上面还点缀着黑色的雀斑，有人想接近她就怪了……

她这样，也是防止自己真的被皇帝那老头看上。不过就这样也能入选进宫，可见那老头是有多饥渴……

怕碍事，她把小白塞到了随身包裹中。

正愣怔间，便见不远处走来了几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宫人，为首的那人手中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小本。

那人走到一众女子面前，十分随意地扫了面前的人群一眼，也没多说话，便低头翻开了手中的小本，一个一个的点起名字来。

被念到名字的女子很快便有人领了往其他地方走去。

零不知道她们会被带去哪里，但想来应该是什么待选秀女入住的地方，反正她也不在意，只是认真听着那太监念着名字。

待选的秀女很多，她等了很久，才听到那人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李狗蛋！”

“欸！在呢！”不同于之前人的轻声细语，她声音洪亮地应答，上前接过写着假名字的名帖，老太监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如此粗鄙……分到下等房！”太监捂着快被震聋的耳朵，便摆摆手让人将她带下。

这结果正合她意，既能混进宫，又不会太显眼。

“我们还要经过几轮筛选才能见到皇上呀？人家等不及了。”旁边几位世家小姐样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她们被分到了上等房，正一脸鄙夷地看着零她们的方向。

“别担心，还有机会。”一个穿着朴素衣服的少女向前安慰零，这是这里面第一个敢和她搭话的人，她倒是有些震惊。

她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简单戴着一个白玉簪，看样子，不是什么贵胄人家的女儿。

“在后面几轮筛选中，有幸被上面看中的，可以成为皇上的嫔妃和贵人。”

“而没被看上的，运气好的，便会指给一些亲王，宗室。”

“运气差的，那便是要直接充入后宫，服侍各宫主子的，直到二十五岁，方可放出宫寻个人家嫁了。”

零向她行了一礼，感谢了她的贴心解答。虽然她不需要了解这种知识。

她环顾四周高高的宫墙，蓦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情。这地方就像一座牢笼，将这些花季少女的年华耗死在里面。

即使最后能出去，有些东西便是再也追不回的……而且，就青鸾国这要求三从四德的样子，到时候即使出宫了，又哪里还能寻到什么好的人家呢？

零轻叹一口气，向着旁边的少女问道：“你也是为了皇帝而来吗？”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她只觉得眼前人的声音好听极了，和外貌一点不符，她赶紧在零的耳边轻声道：“狗蛋儿，这可不能乱问，你记住，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皇帝而来。如有异议，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行走许久，一行人到达了一个有些破落的小院子。白色的屋墙上爬满了青苔，时不时有老鼠路过，还提起前腿朝着众人张望，一副地头老大的做派，一点都不怕人。

“你们下等的，自己分房吧，两日后有一次赏花宴，皇上和娘娘们心善，允许你们一起参与。”小太监夹着尖细的声音，翘起兰花指眉飞色舞道。

她第一次见到云津宫廷内这些个奇异的景象，觉得甚是搞笑，嘴角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她本来打算进宫后就造个替身，自己前去寻找可疑魔物的踪迹，眼下，她倒是想在这后宫中玩一玩了……

她想看看，这些男男女女，会为一个掌握权势的糟老头子将自己扭曲到什么地步……

“说你呢，长这么磕碜还不快点琢磨如何收拾收拾自己，讨好皇上！”小太监对她颐指气使起来。

她不说话，只是收敛了笑意，冷眼盯着他。小太监哪见过这种场面，他只感觉一股邪门的力量将他的害怕和尿意催到了顶峰，便狼狈地捂着胯下跑开了。

“诸位小主，快些分房收拾，下午须得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管理下等房的老嬷嬷催促道，她虽然表面和善，但言语里已经失去了耐心。

这一群人中，自然是只有早上和她搭话的女孩愿意与“丑八怪”同房。

“我叫柳儿。”她有些腼腆地自我介绍起来，“姓柳，单名一个儿。”

她觉得这名字有点敷衍，像是在书上随便撒了把米，让鸡啄着选的。因为李狗蛋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但零还是笑着回握住柳儿的手，毕竟除了善意之外，她没有从柳儿身上感受到其他东西……

不一会儿，一位宫人用漆木扁盘端上了两件浅绿罗裙和几件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