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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半药人不想将东海珠里的秘密告知别人,大可以把这秘密永远藏在心底,根本不需要再多此一举,非要把线索藏进毒里。

那么换个角度来看……或许贺兰图给她的并不是真正的东海珠?

但这也说不通。

叶星当时根本不了解半药人和图坤之间的联系,就算她日后派人真调查出什么,也不可能发现他们有过赠礼往来这么细致的事。如果贺兰图想要藏下东海珠,根本没必要再告诉她半药人的事。

是想利用东海珠杀了她吗?

可这种方式实在是太拙劣了。

如果贺兰图发现叶星身份有异,那么就应该知道以叶星的能力,必定会轻易识破这种陷阱。倘若事情败露,贺兰图的身份也会暴露,这种做法简直得不偿失。

况且,贺兰图在客栈中一直行事低调,如果她不主动去找叶星,叶星根本不会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贺兰图一直规避锋芒,为的就是保护藏在住客中间的夫君,根本不可能再去做这么鲁莽的事。

保护夫君……

叶星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开口问:“你觉得,这里面真的藏了关于‘骨’的线索吗?”

宴离淮隔着手帕拾起东海珠,移到烛光前,正打算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放什么东西,闻言后道:“贺兰图若是想要‘骨’,必然不会再多此一举把东海珠给我们。可她既然给了,那就说明她有不能明说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如果她想向我们传递信息,有很多种比这更简单又安全的法子。”叶星目光看向那东海珠,哂道:“何必用这种费时费力又耗费性命的方法。”

那东海珠内部已经被毒烟彻底笼罩,即便在烛光映照下,也只能看到里面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如果我们把贺兰图当做争夺‘骨’的一方,那么她这段日子的种种行为在我们来看都变得极为矛盾怪异。”宴离淮放下东海珠,说:“但如果我们把她和她的夫君划分到‘中立’的一方,她的这些行为,倒是有一种不那么牵强的解释。”

叶星也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她欲言又止,最终想了个合适的措辞,说:“这其实是一场‘考验’?”

话一出口,叶星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座客栈里的住客人人都心怀鬼胎,但大家不管做什么,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去行动。但是贺兰图……她们不争不抢,也不显露锋芒,只是待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沉默地看着住客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狼群被肃清,离开客栈。

比起温顺无害与世无争、只想着离开客栈的“羔羊”,贺兰图其实更像是在背后的操控棋局的人。

但不同于青雄寨的残暴,宴离淮的算计,叶星的决绝,贺兰图的做事手段,倒有一种格格不入的仁慈。

在这座波云诡谲的客栈里,北漠商队是唯一一个即便被人陷害中伤,也没有出手报复别人的人。

叶星想到这,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里难道是什么疯子聚集地吗?”

“所有人都在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进行夺命角逐,非要相互厮杀争个高低。”宴离淮半开玩笑地说:“我倒觉得,这里更像是南阳王府的练武场。”

这其实是一句非常不好笑的笑话,但叶星却从这话里联想到了什么,她沉思片刻,说:“想要争抢秘宝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世子一派,打算用这东西操控狼群屠城的人。另一种是像你和我一样,想要彻底毁灭狼群的人。”

宴离淮身体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朱笔,说:“如果陈晔成了青雄寨盯上的目标,那就说明,他和宴知洲的目的并不一致。或者说,陈晔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宴知洲。”

“如果陈晔能假死瞒过青雄寨的眼线,甚至能瞒过图坤,藏在客栈里。”叶星神色凝重,“那么他就有可能再假死第二次,换个身份,继续藏在住客之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

对于那个答案,他们心照不宣。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半药人其实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