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宴16(1 / 2)

“汪汪汪……”

远远的,能听到犬吠声。

“汪汪!汪!”二狗死死抓着狗碗,边学狗叫,边冲朝他狂吠的大黑狗龇牙。

院里一前一后奔出两个老人。

老头手里握着把镰刀,见二狗在扒拉狗食往嘴里塞,恼火道:“你个傻子,怎么又跟狗抢食!真是好赖话都说尽了怎么说都不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那老头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手里的镰刀,缺了两颗门牙的一张嘴说话漏风,口水四溅。

老太一看他真挥起了镰刀作势要砍二狗,急忙上前拉扯阻拦:“哎,算了算了,老头子。二狗他脑子不清楚的,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这就是饿急了眼,给他扔块馒头得了。”

“就你好说话。”老头嘟囔了一嘴。

把老头手里的镰刀夺了去,老太回屋里拿出块白面馒头。她朝把脸埋狗碗里在吃食的二狗招了招手:“二狗,来,把大黑的碗放下,这馒头给你。”

二狗瞧见了她手中的馒头,顿时两眼放光,丢了狗碗快步朝老太跑了过去。

老头快他一步拿走了老太手里的白馒头,胳膊抡起个圈,将馒头往路的方向用力掷了过去:“去,滚远点。以后别再来了!”

二狗真就像只摇尾乞食的野狗一般,追着馒头的方向转头就跑。

村里的傻子不受待见,这是常见的一幕。

骆雪盯着短暂骚动的那一处看了两眼,抱起一屁股坐在树下同在歪头看热闹的小巴,尾随着大步走在前头的谢必安拐去了村道的另一边。

福伯出外诊了。院门紧闭,他的徒弟王海琨在院里扫落叶。

见有外乡人来,王海琨简短应付了几句,连门都没给他们开。

肥料的味道浓重刺鼻,骆雪皱眉掩鼻,从院门前退开了些。

沿着村道原路折返,她忽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火灼味。

注意到她表情不对,谢必安偏头看她:“怎么了?”

“好像又有地方出事了,”骆雪往斜后方指了指,“应该离这不远。”

谢必安顺着她的指向看去,脚下步子快了些:“去看看。”

循着那股怪味往前跑了一段,狗吠声不断。

是先前驱赶二狗的那户人家出了事,拴在门口的大黑狗围着一具焦尸团团转。那具尸体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惊目圆瞪,大张着嘴,口中门牙缺了两颗。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老头自燃暴毙,此刻已然成了一块蜷起皱缩的黑炭,再没了活人气息。

老太嚎啕大哭,端着水盆还想再往他身上泼水,被赶来的村民拉住了。

村长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张罗村民把尸体先抬回屋。

“什么想法?”谢必安看着闭合的院门问。

骆雪愣了一下,讶异看他:“我该有什么想法?”

“七爷。”季风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

骆雪闻声回头,目光定格在了他斜后方站着的叶泊身上。

与她看去的目光撞上,叶泊局促撇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谢必安没回头,揣兜摸出烟盒,敲了根烟出来。正欲张口咬住盒中弹出的烟,身后伸来一只手,拿走了他手中的烟盒。

季风得意一笑,将烟盒抛向身后。

叶泊两手一抓,接住了朝他飞去的烟盒。

骆雪不屑嘁了一声:“搁这表演杂技呢?”

季风转头看她,不恼反笑:“雪姐这嘴,倒是比从前更厉害了。”

骆雪很不客气地给他送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谢必安看都没看季风一眼,朝骆雪唤了声:“走了。”

季风侧行了一步,张开双臂挡了他的去路:“七爷就这么急着走吗?”

“我不觉得我们是熟到可以面对面站在一起叙话的关系。”谢必安冷淡道。

“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单纯想感谢七爷,感谢七爷给我送去了这么个得力的助手。”季风的手搭在了叶泊的肩上,在他肩头拍了拍:“叶泊他不愧是七爷培养出来的人,就是比一般的狗有眼力。”

叶泊低埋着头,攥紧了手中的烟盒,没吭声。

谢必安面无表情地听他絮叨完,点了点头:“嗯。”

“嗯?”季风没料到他会这么平静,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这样?”

“说完了?”谢必安道。

季风语塞,与他无声对视了半晌,搭在叶泊肩上的手收了回来:“七爷就是七爷,果然大气。”

骆雪左看右看地看了会儿戏。

季风噼里啪啦一通输出,结果得到的回应像是在跟墙说话。

她发觉季风的脸色越发精彩,顿觉神清气爽。抱好小巴快步跟上了谢必安,低着声道:“你这回情绪挺稳定啊,真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