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 3)

:“姑娘是头疼么?”

颜沅点点头,气息弱了些,轻声道:“可能是下船的时候吹了风,无碍,歇歇就好了。”

听完这番话,青黛脸上担忧之色不减,娘子体弱,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可庄嬷嬷还在四喜堂,她也只能听娘子的。

“令夏,”颜沅唤了一声,令夏连忙凑过去仔细听着,美人不适,却仍吐气幽兰,“你熟悉府内布局,劳烦帮着紫苏送些东西去。”

“给外祖母的金镶玉如意先送去,给三个舅母的水粼锦颜色别弄混,匣子里几幅书画是带给舅舅们的,徽墨歙砚分给几位表哥表弟,三位表姐表妹那处都送金碧莲花缠枝镯子去……”

令夏仔细应下,青黛等颜沅说完,便扶着她往内室走了。

令夏脚步匆匆往侧面的耳房走,她迈出门槛时依稀听到里间帐子内传出几句碎语。

“娘子,可还要用晚膳么?”

“晚膳不必唤我了,明日早些叫我。”

“好……娘子好好歇歇,还需去见各房人呢。”

“嗯。”

*

颜沅到国公府第二日还是没能见成府上的亲戚们,她染上风寒,病倒了。

苏老夫人和各房送来的补品流水般端进昭雪居。大房二房只遣了人来问了问,只有三房宋淑慎带着两个女儿到房里探望了颜沅几回。

药味儿在昭雪居萦绕了半月有余,才终于散了些许。

庄嬷嬷拨开门帘,拿着一小罐糖渍梅走了进来。她绕过屏风,打眼就瞧见颜沅侧倚着床边的白玉抱香枕,身上虚盖着罗衾,拿着一碗漆黑的药汁。

颜沅嫌弃地低头看了看,随后一鼓作气般把碗端起来,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她憋着气,一饮而尽,随后略微侧过身子,忙不迭地把那个瓷白的药碗放到一旁的托盘上,像扔似的。

她接过青黛递过来的帕子,摁了摁自己嘴角残余的药汁,随即长睫抬起,望向庄嬷嬷,见到了装糖渍梅的罐子,她眼睛亮了亮,撒娇地唤了声,“嬷嬷。”

庄嬷嬷将罐子递过去,颜沅手快倒了个梅子出来,放进嘴里,浓烈的酸甜很快便压下了嗓间漫上来的无尽药味儿。

“嬷嬷,昨日府医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能去看看外祖母了吧。”含着梅子,颜沅声音有些含糊,巴巴地望着庄嬷嬷。

庄嬷嬷刚开始不允,可耐不住颜沅来回缠人的磨,她心念一动,想着娘子总在老夫人面前呆着也没坏处,就点了头。

只不过她在路上又劝颜沅可别胡闹,颜沅答应得太快,反倒让庄嬷嬷生了疑。

可昭雪居和四喜堂离得太近,庄嬷嬷再次张嘴,音儿还没发出来呢,颜沅就已经抬脚迈进了四喜堂的门。

此时,四喜堂内只余苏老夫人一人,她正半阖双目,捻数着手上的绿檀佛珠,坐在铺软纨蚕垫子的八仙椅上小憩。

“外祖母。”脆生生的少女声音唤回了苏老夫人的思绪。

她抬头,见小娘子长裙曳地袅袅而来,容色晶莹,国色清清,未施脂粉便已是夭桃秾李,只着一身浅青的素色衣裙,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灵韵。

瞧着颜沅,苏老夫人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宫中极得宠的柔妃,那位正是颜沅的姑母。她早年进宫曾见过柔妃几面,两人瞧着都是温婉可人的模样。

只不过,颜沅常年抱病,脸色苍白了些,整个人娇娇弱弱,倒更惹人怜惜。

一转念,便见颜沅已走近,苏老夫人连忙收回念头,“沅丫头可好全了?”

颜沅在自来熟地站在苏老夫人身侧,杏眼明仁,满是孺慕之情,“好全了,今日想来看看祖母。”

苏老夫人僵硬一瞬,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拉住颜沅,说了句,“好孩子,坐下吧。”

颜沅表现得温婉有礼,不管苏老夫人问什么,她都能有条不紊地答出来,整个人端庄温婉,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庄嬷嬷看得放下心来,寻思着娘子在礼节这处还是上了心的,今天这番谈吐真是没坠了夫人当年的风范。

苏老夫人摸了摸颜沅顺滑似瀑布的微卷青丝,叫了声,“沅丫头,”见颜沅抬眸看她,眉如弯月,清眸流盼,说不出来的灵动可人。

她话锋一转,语气染上了几分正色,“你母亲将你送来绥都的打算,你可知晓?”

一提起这个,颜沅垂下眸,在袖口遮掩下不自觉地扣着刺绣纹路,在苏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下,她慢吞吞地说:“母亲想让我在绥都定下一门亲事,等明年兄长过了春闱后,全家都搬到绥都来。”

听颜沅这么说,苏老夫人从鼻腔内发出了一声“嗯”,她瞧颜沅这幅样子,便知其不大乐意。她把屋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只留两位知情的嬷嬷。

苏老夫人拉过颜沅的手,看着杏眼低垂的少女,思考良久才道:“沅丫头,有些事,外祖母是要提前和你说清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