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艾尔莎的手背微微发热，荆棘契约隐隐浮现。

僵持半晌，惨白着脸的艾尔莎终于张开嘴。她发出干涩的单音节，声音低得就像底气不足：“……不。”

斯坦因直起身，挺拔的身高带来颇有压迫感的阴影，他垂下眼看她。

胸口在发紧，或许是因为那枚紧贴在他胸口的血宠。冰块的棱角膈着皮肤，斯坦因才会觉得心里空洞又冰冷。

迪丽的话如同毒蛇诱惑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她从身到心只会完完全全属于你……不然的话，你只会像刚刚那样被推开和拒绝，而她只会想尽办法地从你身边逃走。”

而这恐怖的假设正在他面前，如同预言般变成事实。

即便被他用暴力桎梏，处于弱势的艾尔莎依旧挺直了脊背。

“不，”艾尔莎又说了一遍，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她攥紧的手背上印记正在发烫：“我说过，如果你要强迫我，那我绝对会离开！离开你，也会离开噩梦餐厅！”

像是终章落幕的重锤，斯坦因的脑中产生了一片混乱的嗡鸣。

“惩罚她！”恶魔在斯坦因耳边低语，是他一直在压抑的蚀化蠢蠢欲动，意图冲破束缚。这低吟和迪丽的尖利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惩罚她！”。暴力的冲动让斯坦因的身体兴奋地战栗，“用恐惧统治她！”

不，斯坦因按住鼓动的太阳穴，头剧烈地疼痛起来，连螺丝钉在震颤。斯坦因皱起眉，面色冷凝：“闭嘴！”

疯狂在和理智争抢这具身体的所有权。

“斯坦因？”艾尔莎忍不住朝他靠近，“你怎么了？”她试图触碰他，却被他看过来的眼神钉在原地。

深沉的红色在他的眼底翻滚，面颊上红线的色彩越发鲜明。

斯坦因闭上眼：“离我远一点！”

颤动的机械臂无法按耐住挣扎的眷属，从禁锢中挣扎出的眷属仍不依不饶地扑来。

“滚。”

利光闪现，眷属的头颅被瞬间切割，无头的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的惯性。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艾尔莎的脸上，头颅滚到了她的脚边。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的胃产生了痉挛，但恐惧却让她彻底石化。

恐怖的杀戮还在进行，斯坦因把无法倾泻的负面情绪化为冰冷的杀意。

“恐吓她！威逼她！胁迫她！侵占她！强抢她！劫掠她！夺取她！强迫她！囚禁她！制服她！”

“不，”他说：“我不会这么做。”

机械臂精准地撕裂还在动的生命体，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赤红。

可他仍未餍足，他需要更多的祭品。

“为什么不这么做？！”蚀化在怒吼：“你明明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

因为……因为……

引以为傲的理智被吞没了，混乱的脑海无法给出解答。

剩下的眷属没有了迪丽的指挥，凭借本能拖着迪丽的身体仓皇向门口逃去。斯坦因转身朝他们走去，他要兑现承诺，把这变成血族的送葬场——一个不留。

衣角被轻轻拽了下。浑身如同过了电般，斯坦因霍然回首：“别碰我！”

他对艾尔莎用上了最为冰冷的语气，痛苦和暴怒显露在他脸上：“别再惹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回去，”他转过头，“你本就不该到这里来。”

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看着机械臂调转的背影，艾尔莎慢一拍地想。

抵在她脚边的眷属头颅像是有千斤重，让她僵在原地如同石雕，恐惧使她的思维都变迟钝了。

她想逃离，不仅是这里，更是从黑暗的怪物世界逃离，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可怕的地方，她该回到光明中去。

手背上的荆棘契约感受到她的想法，愈发灼热的温度刺痛了她。

所以，我为什么会来到这呢？

斯坦因不疾不徐地追着眷属们而去，他延长的机械臂如同戏耍老鼠的猫般制造着障碍。可不久后，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也会没入宫殿门外的黑暗。

艾尔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耳边浮现——“如果斯坦因没回来呢？”

她有强烈的预感，这个背离她远去的身影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艾尔莎想起来了，她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斯坦因离开，才会来到这里。

动起来，你不能傻站在这里。快动起来，艾尔莎。

契约开始发作了，手背上升温的热度烫得她打了个哆嗦，但这也融化了她僵直的身躯，艾尔莎迈开了脚步。

一个眷属将迪丽身体推出了宫殿门，回身迎上斯坦因的机械臂。

但那死亡的镰刀却没有降下，它悬浮在了眷属的上空。

机械臂不自觉地颤动着，因为忽然抱住它的温热身躯。柔软又坚韧，颤抖着却又迸发出力量。

弥补了他们之间分裂开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