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空青单手挽住张明月，双腿一蹬向空中跳去。

『哼』

梦境开始变得模糊，只能听见铮铮武器声。

白月华脸色阴鸷，眼中带着怨恨。对于她来说，这里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但无论她怎么尝试，根本醒不来。

梦境变得清晰，张空青带着张明月已经来到了郊外的江边。

江边有条孤零零的小船，周围安静得让人害怕，张空青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加快脚步来到船边，浓重的血腥味即使隔着船帘也能闻到。

他掀开船帘，秦素问正捂着腹部伤口，握着剑，神色凝重地盯着他。

看见是张空青，秦素问神情缓和不少，往船内退了些，给张明月腾出位置。

张空青没有多言，将张明月放到船内后立刻撑起浆。

小船顺着江水而下，很快便离开了渡口。

“娘，你没事吧。”缓过神的张明月拿着干净布条眼泪汪汪，她好想抱抱秦素问，但又怕伤到秦素问。

秦素问拿过布条，挤出一抹微笑，宽慰着张明月。

“娘没事的。”

“娘你骗人。”

“傻丫头，你以前不是见过爹爹医治的病人吗？他们都比娘伤得重，最后不都好了。”

张明月觉得有道理，但泪水依然止不住的流。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钻心的疼痛攀上她的心头，她捂住心口，一头栽在木板上。

“空青！”秦素问边唤着张空青，边扑到张明月身旁检查她的情况。

“娘，好疼。”

张空青转身入内，将手搭在张明月脉搏上。

他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掀起张明月的衣袖，看见小臂处赫然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莲。

他脸色大变，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抓住了秦素问的手，掀起她的袖子。

同样的位置，同样也有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莲。

『你可有一刻考虑过放过我。』

白月华恨恨盯着那两朵黑莲，她恨不得将秦素问的肉剜下来。

之后，张明月在船上疼晕了，再醒来时已躺在舒适的床上。

张明月摸了摸心口，疼痛已经完全消失。

她记得她的小臂上好像是出现了什么东西，父亲当时神色严肃无比，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连忙拉起袖子，只见洁白的小臂上两朵黑莲微微张开，似乎离绽开也不远了。

“爹。”张明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了门缝。

正在门外的张空青与秦素问一听见女儿的呼声，就立刻冲到了她的身旁。

“明月你醒啦。”

秦素问也带着哭腔，眼睛布满血丝，她不敢看张明月的眼睛，就连张明月望向她时她也躲躲闪闪。

“爹，我不疼了，是不是已经好了？还有，我手上这两朵莲花是什么东西？”

张空青张开唇但没说出话来，又犹豫了好一会，他才郑重看向张明月，说道：“明月确实快好了，不还需要按时吃药。”

秦素问闻言哭了出来，捂着面却不敢出声。

张明月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好了啊，她爹可是神医，神医都说病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娘别哭了，我会按时吃药的。我绝对不会再把药倒在花瓶里了。”

秦素问哭得更凶了，她抱住张明月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地说道：“没关系，明月不喜欢吃药就不吃了。”

张明月摸不着头脑，她吃药也不是不吃药也不是，她的娘为什么在哭？

“素问。”张空青拉开秦素问，长叹一口后对她摇了摇头。

张空青坐到床边，将秦素问与张明月一起抱在怀里。

张空青嘶哑着声音问道：“今日是明月的生辰，明月想去哪？”

“我想……”

『我想让你们都去死。』

白月华拉起袖口，盯着手臂上怒放的两朵黑莲痴痴发笑。

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口中笑声不断，近似癫狂。

她后悔了，后悔白日里放过张空青。

张空青也该尝尝黑莲蛊的滋味，不是吗？

梦境又开始变化，一旬的时光转瞬即逝。

张明月玩了一整旬，这十天里父母无条件地满足着她的各种愿望。

她开心极了，直到第十一天，她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虚弱地躺在床上。

她隐隐约约听见，张空青与秦素问在屋外说着话，但她太累了，根本听不清。

嘎吱一声，窗扇被打开。

一只灵巧的黑猫跳进了窗户。

“乌云。”张明月努力笑了笑，有气无力地叫着。

“乌云”在张明月的床头打转，喵喵喵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