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月光洒在药圃中，让生机勃勃的草药染上淡淡银霜。

已经很晚了，张空青才将药圃打理完毕，静步来到独女的房门外。

房内秦素问抱着张明月，讲着侠客仗剑走天涯的故事。

张明月听得有些困了，但一想到今日还未见到父亲，便努力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

『真恶心，又梦到这里了。』

白月华站在张明月的身旁，眼神厌恶的看着周遭一切。

这是白月华的梦，她此刻无比清醒，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但却无法脱离。

这个梦她做了十七年，每次都让她一遍又一遍地亲身经历痛苦。

只有这一次不同，她没有作为梦中人身临梦中，而是像位看客围观着这场故事。

不过这样让白月华觉得更加恶心。

梦境中，张空青见张明月还醒着，缓缓走进了房间。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他们全身而退太假了。”

张明月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评价睡前小故事，突然她看见了张青空，睡意瞬间消失全无，连鞋都没穿，迫不及待扑入了张空青怀里。

“爹，你终于过来了。”

张空青笑着将撒娇的女儿抱回床上，贴心的帮她把被子盖上，“明月还小，不该熬夜，应该乖乖睡觉。”

张明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不嘛，我想和爹说话。”

张空青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还不睡，明日怎么和爹一起出门买衣服。”

秦素问也扬了扬眉毛，若有所思地问：“明日是谁的生辰呢？”

张明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不已地回答：“是我，是我。”

“那还不早点睡？”

“马上。”张明月钻到被子里，只露出张小脸，期待地看着父母，“爹爹明天早些叫我，晚安。”

“晚安。”

张空青与秦素问相视而笑，吹灭了桌上烛火，轻轻退到门外，将房门关上。

没人再和张明月说话了，她靠上枕头，抑制住的困意再度袭来，很快她就睡着了。

随着梦里张明月的睡着，梦境也变得一片漆黑。

白月华在虚空的梦境中分不清方向，她试探着向前迈出一步。

周围的环境逐渐勾勒出来。

白月华的脸色不大好，紧皱着眉继续观看梦境。

夜半，夜枭在屋外急促地叫，张明月被吵醒，她揉搓着干涩的眼睛，披了件外衫坐到窗前。

窗外月色真美，张明月最喜欢静坐在这了。

忽然，一道黑影好像从院墙上一闪而过。张明月急忙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也许是看花了眼？张明月努力说服着自己，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害怕。

她想去找秦素问，却又担心夜已入半，太晚了会打扰到秦素问。

她踌躇了好一会，屋外的夜枭不叫了，也没其他什么动静，她心中的些许害怕渐渐消失。

左右是睡不着了，她干脆穿好衣服，去找“乌云”玩。

“乌云”是一只黑色的小猫，它有着金黄的眼睛。

它很喜欢打架，所以身上总会有新的伤口。

张明月每次都会耐心的替他包扎，它便习惯了夜里在张明月的屋子旁徘徊。

张明月每次夜里睡不着出门，都看见它在附近。

“乌云，乌云。”张明月走到院子里叫了半天，也不见“乌云”的踪影。

她觉得奇怪，但没找到也只能回屋继续睡觉。

咕咕咕——

咕咕——

她还没回到屋内，夜枭又叫了。

突然，夜枭尖锐的鸣叫中夹杂了异响，是细微的破空声。

一根黝黑好像细针的东西带着残影射出，它的目标正是毫无察觉的张明月。

眨眼不到，张明月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顿时疼痛难忍。

她痛得坐到了地上，眼泪花直冒，她用手摸了摸肩头，那里却什么异物也没有。

她一边哭，一边抱怨地看向四周。

只见一道黑影从暗处走来，黑影手中拿着修长的弯刀，弯刀上染着猩红，滴滴血液顺着刀尖滑落。

张明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惊慌不知所措，恐惧占满大脑，只能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

她太过恐惧，以至于身体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一句话喊不出来。

黑影可不会怜香惜玉，他抬起弯刀，锋利的刀刃马上就要切开张明月的头颅了。

铛——

这时，姗姗来迟的张空青用长剑挡下了这一击。

他快速再次挥剑，剑光一闪，黑影被劈成了两半。

黑影并没有鲜血四溅，而是立刻化作一滩黑水，融入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