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抽出一只芍药，拿在手里，其他人好奇都他会将芍药送给谁，毕竟他对陈玉露与白月华都有赞许。

王成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其他人等了会没兴趣，便自己去投自己的了。

陈玉露的花瓶被塞得满满当当，最后放不下了，就拿了几个花篮放到一旁。

反观白月华这边，只有寥寥几朵，将花送给她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大一直围观从未说过话，性格孤傲的人，他们不喜欢舞啊那些花哨东西。

第二种是今天一直坐在二楼的人，他们看到了白月华携千金报恩的事，并对陈玉露过激的反应表示不满，所以将花送给了白月华。

其实艺是有顶峰的，毕竟文无第一嘛。

当双方实力都是巅峰时，众人眼里的谁强谁弱，大多都是感情在作祟。

就像有人喜欢身材纤细的姑娘，有人喜欢丰腴婀娜的女子。

即使是实力有悬殊，感情依然能与实力掰掰手腕，就和第二种给白月华送花的道理一样。

白月华静静坐在椅子上，不焦不恼，对每一个送她花的人报以微笑。

王成是打心里觉得陈玉露更胜一筹，但又相当喜欢白月华这个人，犹豫了好久，终于将芍药投入了千里江山瓶中。

大概这就是王成的人情世故，他觉得白月华之后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弟子，要先给小徒弟留下好印象。

“王老头！”陈玉露用手指着王成，眼看就要骂了出来了。

王成双手一摆，夺窗而出。

堂堂一个长老，还怕山下一个茶肆老板，真是相当奇怪。

『陈玉露身份不一般啊。』

白月华微眯着眼睛，思考。

陈玉露，陈掌门。

答案呼之欲出，白月华心中顿时明朗。

“你画的明月江山可真厉害。”陈榆偷偷瞄了一眼陈玉露，拿起一朵雪白的芍药，直接走到了千里江山花瓶旁边。

“谢谢。”

“你是来齐山拜师的吧？最近高阳镇来的人几乎都是。”

“嗯。”

“你到底姓陆还是姓白，我听千……正德叫你陆姑娘。”

“姓白，白月华。”

“我不信，你是不是骗我，我还是觉得你姓陆。”

“无所谓。”

“这怎么能无所谓啊，姓氏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无所谓。”白月华又重复道，不管陈榆问什么问题，她都会回答，并且脸上一直带着柔柔的笑。

陈榆又瞄了一眼旁边，抓抓紧时间说道：“你话真少，不过挺温柔的，我蛮喜欢的。

我叫陈榆，六长老付正卿门下的，你若能进入内门，你就是我小师妹了。

我和你讲，要是有得选，几个长老里面最好就选六长老，其他长老都。”

陈榆看见陈玉露已经和人说完了话，马上就要转头看向这边，他赶紧闭嘴，将手中的花掷出。

芍药往花瓶里落，但还没来得及插进去，白月华一手将瓶口盖住，挡下了陈榆的花。

白月华旋即起身，笑着向众人说道：“此局我认输。”

还没将花送给陈玉露的人感到有些可惜，但他们也能理解白月华的做法。

依现在的形势，大部分的人都会把花给陈玉露，早些认输，节约时间，还显得体面些。

陈玉露唇角勾起，懒懒地说道：“好吧。”

侍女们将周围的花抬走了，方才那个领头的侍女，又敲了敲铃铛。

“接下来会准备第二场较艺，琵琶。还请诸位到一楼静候。”

众人有些不解，为什么听琵琶要去一楼等，但还是被侍女们请了下去。

待人退去，二楼的幔帐被拉下，漂亮的花鸟屏风被张开，将白月华与琵琶女围在了里面。

琵琶女缓缓走来，她抱着琵琶向白月华欠身行礼。

“白姑娘，这还有一把紫檀琵琶，你可以先调弦。我们在二楼弹，其他人在楼下听，看不见我俩人。我想这样应该公平些。”

琵琶女声音悦耳清脆，她说完之后，果然所有的侍女都已退下，二楼只剩白月华与琵琶女。

白月华将手套脱下，右手狰狞的疤痕与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全部露出。

她抱起琵琶坐下，一边按动琴弦，一边调整音准。

琵琶女目瞪口呆的盯着白月华的手，她从没有想过，白月华这种富家小姐会有一双伤痕累累的手。

她的手上还有伤，她为什么还要比试？这根本不可能赢。

琵琶女开口想要问些什么，但白月华直接解释道：“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没吓到你吧。”

琵琶女摇头，看着带伤的手心里不是滋味，“没有。我可以先开始，如果你要时间准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