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纸轻半起的身体又一次跌坐在椅子上,她已经被吓得动弹不得。

花费他们那么长时间搜集信息,监控目标,分析谋划而来的缜密计划,就在这一声“前男友”中分崩离析。

她怎么也没有算到,纰漏竟然出现在八哥这里。

当时她和席舟千方百计地瞒着八哥,为的就是让计划尽量控制在自己人的范围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麻烦。

可如今,事与愿违,少一个人知道,反而成为了麻烦本身。

半边身体处于计划外、半边身体处于计划内的八哥,将这个秘密毫无察觉地泄露了出来。

他就像是连接地底与地表的水井,稍一按压,就将深藏井底的细流压出,这一串涓涓细流虽不足以淹没整片大地,但,这片贫瘠的土地下蕴含丰富的水源这一事实,已经不言而喻。

这一点纸轻很明白,死刑犯更是如此。

她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自己的朋友们能够尽可能的全身而退,尽量不受自己的牵连。那些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那些口口相传的暴行,重现在自己身上就够了。

她的朋友们,何其无辜。

“何梦……纸轻……”死刑犯将脚高高翘起,抵在桌沿上,撑着已悬起两腿的椅子,来回晃动。

纸轻不敢应答。

“不管你叫什么吧,你很聪明。”他语气带着笑意,纸轻却觉得周身一寒,死刑犯接着说道,“几乎已经把我带到圈套里了。”

“不,不是‘几乎’,是‘完全’。的的确确,在他们出现之前,我已经完全信任你了,甚至在门口那小子想要掺和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可真厉害啊!”死刑犯近乎是咬牙切齿了。

纸轻坐在座位上,没有抬头看,也没有敢随意动弹。

“纸轻……”八哥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他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别说话,求你了……”纸轻低声阻止他。

突然间她又想起什么,抬头对视上八哥那双疑惑又心疼的眸子,她抓住他的手腕,急急地将他将外推。

“你快走,和你的朋友一起,快走!”

“别,动。”威严的声音从死刑犯的喉咙里挤出来,砸在纸轻推着八哥的手上。

“谁都不许走。”他再次强调道,“你不是想要重置吗?”

他看向站在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沉墨,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向纸轻施加眼神压迫。

“你也想重置,等着见你的爸爸……哦不,恐怕连你爸爸的事情也是你编的吧,好一出苦情戏啊……”死刑犯半趴在桌子上,阴阳怪气地嘲弄她。

“关于我女儿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听到这话的纸轻瑟瑟发抖,可不能再把无辜的舞蹈老师牵连进来了啊,随即她又听到死刑犯幽幽地说道,“但是,我很大度的,我就当你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好了……尽管你们骗了我,我不在乎,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一个重置的好方法……”

“什么方法?”此时的沉墨终于从混沌的对话中听到一句能理解的了,他虽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恩怨,但是他的确无辜,不该被迁怒,他想要的,只有重置而已。

他不会知道,对面那个紧张的女生想要的,其实也是只有重置而已。

只不过,方法不同,手段不同,从而造就了他们此时完全不同的心态和处境。

“一个好方法,很古老的方法。”死刑犯肯定的语气怎么也无法让纸轻信服。

可这诱惑的语气,偏偏让傻小子沉墨看到了希望:“是什么?”

“在塔楼世界,被杀者重置,这个你们知道吧?”死刑犯手指一下接一下地缓慢敲击着桌面。

“知道的。”沉墨接话。

“那不就很简单了吗?你自己都知道出答案了。”死刑犯抬头看着这个单纯的小子,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什么?我不明白……”

“重置的重点是‘你被杀’,至于是谁杀你,并没有要求,可以是我,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自己。”

死刑犯循循善诱的语气犹如嘶嘶作响的蛇一般,他向着猎物直进,用诱惑的建议缠绕,等待,吞食,然后潇洒地离开。

沉墨对此毫无察觉,他甚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欣喜的神情。

“不可以!不可以自我重置!”纸轻在长久的唯唯诺诺与沉默不语之后,终于被激得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

她朝着沉墨吼着,急切地想要将这个容易被哄骗的陌生人叫醒。

“如果,杀你的人,是你自己的话……换句话说,如果你在塔楼自杀,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是‘被杀的那一个’,但同时,你也是‘杀人的那一个’啊!”纸轻匆忙对着他解释,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被带入了圈套里,“到时候你是重置还是消亡,谁都说不准的啊……”

“不试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