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1 / 3)

宋婉不动声色的轻嗯了一声,缓缓松开了疼痛紧握的掌心,不远不近的跟了上去。

陈朔腿长走得快,不多时便回到了马车处,戚元英已经在他马车里了,笑着说:“表哥,路上无聊,我们还下棋吧?”

陈朔在一旁坐好后,才掀起眼帘看着她,眸光静静的却散发出一丝严厉:“你方才……欺负宋婉做什么?”

“啊……你,你看见了……”

戚元英惊讶了一下后,发现他有点严肃,便低下了头,抠着指尖道:“我就是……看不惯她,她成天装模作样……”

“以后不要这样了。”

戚元英闻言抬起头,看着陈朔的眼睛,也不敢问为什么,只扁着嘴点了点头:“知道了……”

陈朔只是觉得这样不对,宋婉虽心有算计,可在陈家一年到底也不曾做什么错事,自然不该受到这样无端无理的对待。

而且还受伤了。

又见着戚元英在摆弄棋盘,抬手按了按眉头:“元英,我不想下棋,你回姑姑那儿去吧。”

戚元英不高兴:“为什么……”

陈朔无奈看着她:“回程要一个时辰,你在我车上太久不合适。来年就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粗枝大叶的?”

戚元英一听这话,气呼呼的:“天天都是要嫁人了,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说的,真是烦死了!”

但虽是这么说着,还是乖乖的提着裙摆回自家车上去了。

宋婉临上车时,发现孙姑姑不在,问了后面的丫鬟才知道,孙姑姑去照顾陈夫人了。

马车上只她一人,她放下车帘后将手摊开细看,剩下的许多小刺不用针估计挑不出来,她也就歇了自己拔的心思,打算回去后让烛心帮她挑出来。

路上马车摇晃,宋婉靠在那儿渐渐的生了些睡意,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她还以为已经回了陈府,正准备提着裙摆下车时,车窗处被人敲了两下,便听见陈朔在外道:“宋婉,下车。”

听到他的声音,宋婉怔了一下,那瞬间唯一出现在脑海的念头便是:他该不会这就要撵她走吧?

犹疑片刻,宋婉提着裙摆下了车,一抬眸便见陈朔站在医馆门前,冲她歪了下头:“进来。”

宋婉闻言,眸光清透的颤了颤,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原来……他早就看见了。

可是,他不是厌恶自己吗,为何还要……

待两人走进医馆,宋婉坐在大夫跟前摊开手后,才转眸看向陈朔,轻声道:“大公子其实……不必费心的。”

陈朔站在一旁,身姿高大挺拔,在旁看她手上的伤并不算十分严重,这才开口道:“今日是元英不好,我代她向你致歉。”

原来是这样……

宋婉摇摇头,“不必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朔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宋婉,见他等在一旁也不走,犹豫了下还是提醒道:“我这伤不严重,大公子先回便是。”

陈朔闻言眸光幽幽看着她,开口道:“不着急,一会儿正好顺道带你去看看铺子。”

他特意在自己的产业里,选了几间年进账不低于五千两的,就不信她一会儿见了还能心如止水。

宋婉细眉微拧,心内一时五味杂陈,轻道了句:“大公子,铺子我不要。”

陈朔看她一眼后侧过身,眸光看向外头,说:“你看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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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泰街后,宋婉下车来,随着陈朔的脚步走进他所说的铺子。

这里专卖上等瓷器,铺面很大,分为上下两层,木质古朴的架子上,到处摆满了成套精美绝伦的瓷器。

陈朔在旁看着宋婉,说:“这间铺面一年的收益不低于五千两,生意十分好做,随时都可转于你名下。我诚意如此,望你认真考虑。”

宋婉闻言,眼神看着架子上最最精美的一套鹅黄色鹊登枝,缓缓的笑了。

笑容有些酸涩发苦。

曾几何时,父亲活着的时候,她也曾用过这样精美的杯盏,她和姨娘也从未因银钱发愁过。可如今,姨娘常常连药都用不起,一年四季更是难有几件新衣,她手中更是惯常捉襟见肘……

人人都以为她得到了陈家的聘礼,都感叹她这样一个小庶女竟能得到如此的富贵定是此生无忧了,可又有谁知道,她和她的姨娘,活得有多难?

一年五千两……便是一年五百两,也够姨娘吃药花用了。

可是……拿了陈朔的给的好处,然后呢?

一想到那一日,大夫人眼里的贪婪算计,她就恶心的想吐。

陈朔原以为宋婉不说话,是在认真思考,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谁知片刻后她转身来,直接便是一句:“大公子慷慨,但这铺子我是不会要的。”

“那晚兴许大公子醉了,并不曾将我的话听清楚,那我便再说一遍,三年之约,还望大公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