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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目光,所以,我让他们不再对你怀有恶意。”

“.....这真是第一次,”龄玉有些回不过神,她第一次从别人眼里看到赞赏。

张肃弯起唇角,“开心吗?”

她茫然,点头。

“那以后你就不用再戴面纱出门了。”

“它让我感到安全。”

“一个面纱能有什么作为,”张肃道,“是我让你感到了安全。”

龄玉没说话。

又看到他牵起自己的手,“要到外面走走吗?不戴面纱。”

两人走出别院,在法术的影响下,世人再看不到龄玉脸上伤疤,仿佛是在她的旧疾上覆过一层纱布,张肃道,“要去感受别人投来的目光吗?看他们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可以吗,龄玉在心里问。

为什么不呢。他们来到张府一个池塘前,张肃要龄玉去看自己倒映在水里的样子——她的脸很纤瘦,肤色像一块莹白的玉,眉眼并不寡淡,反而带着艳色,风骚而又不叫人觉得俗气。

龄玉呆住,“这....这是我本来的样子吗?”

张肃在她旁边笑,“是呀,我说过,小玉是最好看的。”

他亲吻着她,不管她是否愿意,“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你。”

“是我那日说的话,让你一直记在心里吗?”龄玉将他推开,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她发觉此时是下午,日光猛烈,她站在外面,没有任何遮蔽物的与他四目相对。从未如此强烈感受到张肃望过来的视线,龄玉心里一颤,听到他道,“我在帮小玉解决问题。”

她问,“刚刚在府门前,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境对吗?实际上捕快看到了我真实的面貌,后来那幕只是你为了要安慰我,制造出来的假象。”

“小玉.....”

“谢谢。”

她垂下眼睫,低声续道,“谢谢你为我做这些事。我该豁达点的,毕竟已经过去快十年,我不该.....”

“小玉,”张肃厉声打断她,“你不能这样轻贱自己,你做什么都行,无论是埋怨万家人的无情、不肯对自己的伤疤释怀,或是要我施法挡住你真实的面容,这些都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坦诚点,面对自己的心。”

第一次,她的小狗“教训”起她来。

日光下,池塘里几尾锦鲤悠悠游着,吐出几个泡泡,倒映出外面二人的身影。一红一白,皆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彼此。他道,“你不必坚强,不必大度,更不必漂亮,因为总有一个人会被你吸引,会不顾一切地爱你,接受你的全部。”

龄玉恍惚,“这些...都是你在话本里学的话吗?”

她仍惦记着他不懂情爱一事,然张肃现在说的,句句肺腑,问,“相处这么久,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

她不情不愿地回答,“爱闹脾气....厨艺很好,法术高强,但有时候会太冷漠。”

“你发现没有,这些都和内在有关。我长得很好看是吗?可你在与我相处时,有过多地关注到这上面吗?”

龄玉摇头。

“所以,长得好看与否,与是否被外人喜欢没有太多关系。我们成亲那日,你见到我的第一感受是什么?”

“样貌好....”桃花映上她的脸颊,“但也很呆。”

“之后呢?有因为我出众的外貌而动过心吗?”

“我.....”

龄玉没有动心,他会生气吗?

偷摸往上一瞧,却见张肃面色柔和,“你明白了吗?外貌的好坏和别人是否爱你没有直接联系。”

她别过脸,仍是不语。

张肃靠近她,将她揽在怀里,龄玉的脸抵在他胸前,心中动荡——从未有人和她说过那样的话啊,过去十八年的记忆一并涌来,她睁着一双眼任由红丝慢慢爬上来,眼眶在将要湿润时往上一望——是小狗轮廓分明的脸,那样刚毅。

张肃的年纪要比龄玉小一些,龄玉总觉得他是个小公子,即便与他日渐亲密,也不觉得自己会动心。她需要安全感,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强大的,能为她遮去漫天风雪。

不知怎的,龄玉想起张肃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们初识那日,她是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他面前,为他遮去漫天风雪,而如今,张肃和她说的话也让龄玉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这兜兜转转的因果啊。

张肃在龄玉心中不再是少年郎的形象,好似在瞬息间发生变化,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池塘里鲤鱼悠然摇尾,张肃有些忐忑地抱着他的夫人,思虑刚才是不是把话说重了,刚要开口,便听到她唤,“张肃,你说句话。”

“什么?”张小狗微微一愣,瞥向底下——他的夫人低下头,似是在刻意躲开他的视线,却又抱紧了他的腰,低喃,“你随便说句话呀,我想听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