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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和尚是书院先生的孩子,当年出门游玩幸免于难,听到噩耗后赶回家里,已是站满了披麻戴孝的亲人,母亲悲痛地跪倒在棺材旁,和尚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之事,决心查出当日行凶的人,要向他们复仇。

他花了两年,找到有那么一家客栈,专门替人干灭口的事。书院被盯上是因为曾有个学生在科考时舞弊,先生曾去衙门替他作证,证明那位学生没有能力写出水平那样高的文章,故而被报复。

接着和尚又苦练武艺,或许是他天赋异禀,于三年后学到一身好本领,剔去长发穿上假袈裟,盯上客栈里唯一的女子,靠近她,利用她向老板复仇。

只是越调查对方,他便越明白她也是个可怜人。

被亲生爹娘遗弃,又遇人不淑,被客栈老板利用,成为一名杀手。

他记得初见那日月下,女子坐在火堆旁,旁边是一具尸体和一个深坑,她不急着将人丢进去,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神色茫然。

和尚不知怎的,心里一咯噔,从此再无利用她的念头。

低头看着身上袈裟,他想,或许我能渡她,助她逃离那破烂地方。

于是故意踩住脚边一根枯树枝,走出去,一面轻松接过她的匕首一面道,“小僧只是路过,施主何必动怒。”

十余年后,银色的大圆月一如当年,但月下的人却不在了。龄玉已经猜到之后会发生不好的事,饮下一杯酒问,“在你走后,他去寻仇了吗?”

灯影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哑声道,“我在离开客栈时....给义父留下一封信。”

她该听和尚的话,悄无声息地走,不留下一点东西。

然而二十岁的余灯影还是心软了,给老板留下一封道别信——也就是那封信,让对方起疑,认为是有人让自己一向唯命是从的义女反抗自己。一番调查后查到了和尚的存在。

之后和尚再潜入客栈向他复仇,便是被瓮中捉鳖。

李重九问,“是十五年前西洲那儿的事吗?我听说那边有家客栈叫归心客栈,专干杀人的勾当,但老板和其余五名伙计在一个晚上都死在一人剑下。”

“是那个客栈,”余灯影道。

李重九没说完的是,当晚除了客栈内的六具尸体,门外也倒下一人——一身袈裟,面容俊朗,像是余灯影所描述的那人,但不同的是,他不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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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肃回到房中,龄玉仍想着灯影说的事,心不在焉地脱下身上衣裳,小狗站在她面前,“小玉。”

她不应答。

“小玉。”

还是不答。

“小玉.....”

到底怎么了?龄玉恼怒地看过去,小狗指了指她身上衣裳,你快脱()光了。

于是低头一看,只见龄玉仅穿一件薄衫,身子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她高叫出声,捂住身体怒斥张肃,“你!”

“我怎么了....”小狗走过来,将她摁在床上,蹭着她胸口道,“我那么用心地做了梨花糕,可是小玉,你一点都不在意。”

龄玉被他蹭的面红耳赤,“你够了啊,快放开我。”

“不要,”有人还在情绪里,闷声道,“小玉快哄我!”

“我不是都吃完了吗?”她配合地去哄他,又摸摸他的头,蹭的一手的面粉,催促道,“快去沐浴。”

“待会就去,糕点是你和师傅一起吃完的。”

“我很喜欢,以后你多做几次,好不好?”

“还有以后吗,”小狗抬起眼来,望进她眼里,两人身子贴到一起,龄玉知道他在试探些什么,低声道,“有,会有的。”

“当真?”张肃抬眉,亲了她一下。

龄玉掐住他的脸,“别再得寸进尺了,快起来。我对你够好了。”

“也是,”张肃满足地从她身上爬起,走出房门命人将热水桶搬进来。

龄玉放下帷幔,坐在床上看着朦胧外面在沐浴的人,轻声道,“余灯影还是没说自己是怎么遇到你的。”

“小玉要真在乎的话,我们晚点可以入她的梦。”

“入梦?”

她稍稍拉开帷幔,见到自己夫君趴在水桶边上,徐徐道,“入她梦中,知晓所有前尘往事。”

余灯影坐在院子里,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桌上酒杯,看上面悠悠落下的桃花。她很久没回忆起那些事了,不知是不是被她刻意埋在心底,平时不肯轻易重温,今夜借着被少夫人询问,才鼓起勇气地翻起来往事,感受当年悲喜。

如今院子里只剩她一人,余灯影看着杯中圈圈打转的酒水,嘴唇动动,有个名字在舌上嚼着——但直到那人离世,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知道静水书院的人,都对他印象模糊。

好像姓柳吧?

不,应该是姓洛?叫....叫什么呢,不知道,他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