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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肃站在原地笑看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最后这顿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上次思盈从芙蓉楼买回来的烧鹅,龄玉和张肃尝过后觉得不错,于是今日又买了,饭桌上摆了五道菜——清蒸鱼、烧鹅、水焯白菜心、炒蘑菇和玉米萝卜汤。

很素,这是余灯影被叫过来,见到桌上菜肴后的第一个想法,二公子喜欢吃油重的东西。

“我买了猪肘子,要.....”边说边望向对面。

不料张肃吃得比谁都欢,一边扒饭一边给龄玉夹菜。

什么时候二公子连喜好都变了,他以前从不吃素菜的,十六年的饮食习惯,在万家二小姐来了之后便统统改变了吗?余灯影忽地有些不知是何滋味。

“思盈你买了几日的食材?”还好龄玉是善解人意的,她从小便受到许多恶意,因而会比旁人要更敏感,一下感受到余灯影的情绪,望向对面。

“只有这一顿。”

“那晚上余灯影煮饭?别吃太多,”龄玉说着,又看向旁边埋头苦干的张小狗,对方道,“我多少都能吃。”

“是这样吗?”龄玉问余灯影,“你今日买了什么菜?”

“二公子饭量很好,我买了他喜欢的猪肘子。”

“好,晚上你有事吗?要辛苦你了。”

余灯影摇头,不辛苦,这是分内之事。

一顿饭吃完,龄玉和张肃回到房中,这大户人家的人不用出去挣银两,每日闲在家里也是挺无聊的。龄玉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余灯影很关心你。”

张肃背对着他在换衣裳,小公子不知怎的忽然爱美起来,这两日是早中晚都要穿三套衣裳。心不在焉道,“好像是。”

“你怎么也不多和她说说话?”

“我为什么要和不相关的人说话,”张肃觉得莫名其妙。

龄玉皱眉,回过头来,“她不是不相关的人,她是你的乳母。”

“然后呢?”

“要对别人感恩之情,”龄玉无意教训他,平声道,“我只是觉得张老爷、张夫人和李重九他们都对你挺好的,你该也对他们好点。”

张肃穿好衣服,走过来,“为什么?我不明白。”

“像平时他们和你说话,你再不情愿,也回几个字,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是在被回应的。”

“为什么,”张肃仍是在问,“他们的感受与我何关?”

龄玉一时失神——她只是想到自己在万家不受宠爱,被所有人厌弃,张肃身边有那么多人真心诚意地待他,很该去珍惜。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龄玉不勉强。

张肃坐到她对面,“小玉,有很多关于我的事你不知道,现在也还不是说的时候,但你要知道,我不是凡人,我和他们不一样,不需要和这些人建立、维系亲缘。”

“亲缘不是从张夫人和张老爷养育你那一刻开始,便建立起来了吗,”龄玉无法自控地愠怒。他怎么能那样说话?

然张肃就是个凉薄的性子,“我只需要对你好,维系和你的姻缘就够了。”

龄玉摇头,若她的夫君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她又怎会去相信他能好好待她?

可惜张小狗不明白,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龄玉,因为在他的心里,向来只容得下一人,也只需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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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辆马车在街上疾驰。

内室三人身子晃动,其中一年长的男人望向对面,“昱儿,要你记住的东西都记住了吗?”

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漫不经心地看着车外繁华,“早记住了。”

顿了顿,又转过头来,“爹,你就别操心了,这次肯定能行。”

另一位妇人却忧心忡忡,“老爷,你说那人能帮我们吗?昱儿已经二十四了,得赶紧替他找个正职。不过那钦天监擎壶正是个闲职吗,可别累了我们的昱儿。”

“是啊爹,可别要我东奔西走,是替人打下手、干杂活的吗?”

两人齐齐望向年长的男人——他是万家万老爷,脸色铁青道,“还没求别人把职位让给我们,就已经担心这些事了?万亭昱,你能不能别整天游手好闲,吃点苦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吃苦,那些事不都由....”被训斥的人似是想到了一个人,硬生生止住话头,续道,“不都由那谁受着吗。再说,她也嫁进张家了,和钦天监有几分联系,我们是她的亲人,那边再怎样,也会把擎壶正这个官职给我们吧?”

这话说得有些不要脸了,车内三人正是万家万老爷、万夫人,以及他们的长子万廷昱——一个浑浑噩噩二十余年,至今还要爹娘去替他求官职的公子哥。

他们听到万廷昱这话,都没说话,谁都知道万龄玉在他们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睡柴房、吃不饱穿不好、从来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裳穿,还隔三差五被莫名其妙的关禁闭。

如今她嫁入张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