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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向来....向来是她最.....

“你在干什么!别傻了,快和我一起走,”身后,侍从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龄玉神色恍惚地回头,瞳孔骤缩!

“你们在我的戏里,想跑去哪儿?”只见那个穿嫁衣的红衣男子站在侍从面前,近在咫尺。

“对啊,阿哥,你想带着月仙姐姐去哪?”

“王兄,你还没拜完堂呢,快回去吧。”

一丈外,是戏里的两个人——王斯卿与宋兆,浑身冒着寒气向他们走来,握住他们二人的手,“回去吧。”

“不要.....”龄玉心里的痛苦达到顶点,无论是面对张孚陵还是这些鬼物,她都束手无策,被这种身不由己逼得快要崩溃!

该怎么离开?她该怎么逃离这种无助?!不如....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不如就在这儿自尽吧?说不准还能回去。

这荒谬念头甫一出现,龄玉的眼神便开始四处游走,在红衣男子腰间处看到一把匕首。

虽有匕鞘,但也觉得很锋利,定能、定能一剑封喉。

郑月仙伸出手去,反正王世玄也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找到个顺心如意的人,却被....却被这蒋家人给....

龄玉没察觉此时自己的不对劲,已完全代入这戏中,一把抽出红衣男子的匕首,欲要刺进胸口!

众人惊慌万分,不约而同地向她扑来,只有一人!只有一人面露喜色,后退半步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幕。

太好了,快刺下去.....红衣男子微笑。

人世间,紫徽殿里张孚陵清楚看到这一幕,右手攥成拳,给侍从传达完消息,仍旧心神焦急,正要直接到那阴间去,这时,听到一声极轻的呼唤。

“张肃.....”

大雾散开,一人出现在新娘子身旁,脸色阴沉地按住她握着匕首的手,而后一个眼神,两个戏中人于顷刻间消散,而那红衣男子.....

“你是谁?!没有我的准许为什么会出现这儿,这是我的戏!”

“你该适可而止了,”张肃鲜少动怒,抱着龄玉右手扣住对方的天灵盖,想要让他付出代价!可又眼神一闪,牙缝挤出一句话,“你居然也在。”

他明显不是在和眼前的人对话,和他说话那人与他隔着阴阳两界,张肃迅速知晓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气到浑身发抖,怪不得、怪不得小玉会这样失态,“张孚陵,你这卑鄙小人。”

“这次毁约是我不对,但那蒋瑞,你得留给我。”

“你觉得这可能吗。”

“万龄玉状态很不好,你得尽快带她走。”

“你没资格说她的名字,张孚陵,今日这事,我不会轻易算了,以后你和你主子有的是苦头吃。”

张肃在下一瞬消失在阴间。

张府的院子里出现二人,刚去完阴间,龄玉身上阴气很重,因而张肃让她在这午后太阳底下多待一会。

龄玉现在确实很不好,一是入了戏,被郑月仙的情绪影响,二是那张孚陵.....她到底何时才能摆脱对方?

龄玉坐在石凳上,缩成一团,在恍惚看到小时候天真烂漫的自己,那时还未毁容,一张脸水灵灵的非常可人,她正偷偷跑上万家的高墙,踩在石砖上看到街上几丈外,有个穿白衣的男孩。

“孚陵!”小龄玉当即笑起,挥起手来。

她见到那男孩当真是十分开心,忘了自己正处在高墙上,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下掉去——

“万龄玉,”她听到一声惊呼,仙风道骨的男孩向自己跑来。

虽是摔到地上,手和膝盖都有擦伤,但小龄玉却一昂头,坐在地上对那将将来迟的男孩傻笑。

“你在笑什么?”对方问。

“没呀,”小龄玉没事人似的站起来,想去碰他,又动作一顿,擦了擦手上的灰,把手背到身后去,笑眯眯道,“原来孚陵你看到我掉下来,也会着急。”

于是张家那个从小便老成持重、喜怒不颜于色的大公子道,“任谁看到有人从高处掉下来,都会紧张。”

“可他们不会像你这样担心呀。”

小龄玉看着他,半晌还是伸出手,勾住大公子的手指,“你看,你的手被我吓得好凉啊。”

九年后,张府,龄玉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地看着与自己交握的那只手,“张孚陵?”

她脱口而出,便见那只手一僵,有人把她搂到怀里,“小玉。”

原来是张肃.....

他听到自己那声低喃了吗?龄玉挣脱着要抬头,却被他紧紧禁锢,“这次是我不好,不该带你去阴间。”

“你去哪了?怎么只有我一个....落入到那戏本子里?”

“我也到戏里去了,只是是另一个故事,”张肃一顿,苦笑,“我到了洛水情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