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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里的那个人,是男是女?”

“女的,”张肃淡笑,“是他娘。”

话音刚落,便见书生脸色铁青,龄玉道,“如果是我,费尽心思想要赚的银两的原因,只会和爹娘有关。你和爹娘的关系如何?”

黄沙幻境里,李重九正在经历礼贞的每一日。

她经常被爹娘暴打,但那两人打完她后,又会给她食物,让她吃肉,李重九看到男人一拳一拐,大腿上包着厚重的纱布,心里隐隐猜到那些肉是怎么来的。

大荒年啊......皇帝昏庸,根本不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李师傅记得那一次灾荒,死了有近四万人。

好像是嘉煜二十六年才彻底被解决,而那些死去的人....后来又怎样了呢?他们又曾经历过什么呢。

如今想来,这事发生在千里外的秦州,他们这些远在京城的人竟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只知道有饥荒,死了人,但是否有所影响到日常生活——没有,他们依旧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只是又是如何解决,死掉的饥民如何安置,他们的亲人又是否被安抚,李重九不知道。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好像饥荒这事被人刻意遗忘了。

嘉煜二十六年....那年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灾民,面黄肌瘦,他不能去评判这对爹娘,他们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在饥荒时期割肉去喂养她,却又待她不好,明明是对她施以暴行,却又说是爱她。

“是在绝望中待了太久,行为和想法都失控了吗,”李师傅忍不住一转身,走出这压抑的茅草屋。身后,是还在劝着女儿吃饭的两个人,也能听到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太荒谬了。

漫天黄沙,红黄色揉杂的天地间,李师傅看到日升日落,渐渐的,饥荒过去了,但身后的锁链声也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丽贞的爹娘没能撑过这次饥荒。

朝廷的官差姗姗来迟,走进这间屋子时,看到的是脖子戴着铁圈的礼贞,站在一大口锅前烹饪食物。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外面数十个陌生人,重重叠叠,都惧怕地盯着那口锅——里面可是装有一只人腿啊!

而这女孩,竟是把爹娘的身体剁下来,吃掉吗?!

“疯了....”有一官差脱口而出,冲到外面呕吐。

李重九自言自语,“这样的事不是你们造成的吗?要不是上面的人不作为,他们又何至于....”

“快去找钥匙!”话未说完,便听到另一个官兵道,急切地差人四处寻找,“把钥匙找出来!解开这女孩的锁链!”

“钥匙?”呆呆地转了一下眼珠子,利贞咧开嘴,“钥匙在这呀。”

她伸手在衣裳里一掏,展开手心里的一把铜质的钥匙。

所有人,包括李重九都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她。

“你明明有能力逃出去,为什么.....为什么要锁住自己?”

便听到她笑,“这是爱呀。”

李师傅恍若听到有一人说,“你体谅我们,好不好?活下去已经很艰难了,我们只想.....”

只想在弱小的孩童身上发泄怨恨,排解迟迟得不到救援,即将要被饿死的绝望,然而那对父母不能这样说,因而只能去欺骗.....欺骗女孩。

一面绝望中崩溃,在礼贞那儿宣泄痛苦,一面又以身伺肉,让她知道他们的付出。长而久之,很容易会产生混淆,认为痛与快乐并行,打骂等恶行便是爱.....

虽是讽刺,但在饥荒的背景之下,又好像变得合理。

那边,现世里。张肃和龄玉走进茅草屋,见到了余灯影。对方背对着他们,侧过头来时,半边脸上都是血。

“她跑了?”张肃道。

他在龄玉面前时灵动无比,到了别人面前,又是那无波无澜的神游状态。

“我会去把她找回来,”余灯影道,“那女人有什么执念?当初她站在门口,眼里看着的人是书生....可我看那书生对她态度冷淡得很,这两人莫不是发生过什么,女人如今想靠食物来弥补她对书生的亏欠?”

她看向旁边——可惜张肃对此并不关心,只道,“人们总想从食物里得到爱,它会短暂性地满足他们的欲望。”

这时,龄玉问,“之前出现在我梦里的是鬼吗?”

张肃点头,“被邪物害死的其中一个人,他成为了怨鬼。”

“那为何偏偏要到我梦里来?”

龄玉问到点子上了,张肃目光一闪,不说话。

于是又望向余灯影,对方撇过头,也不做声。

“和你们有关?”这一奇怪的反应,龄玉开始把缘由往他们身上放。

“回去吧,”谁知这一问,会让张肃在下一瞬便带她回到了张府。

饶是知道小狗有法术,龄玉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