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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插进去,贯穿喉咙,对方双目凸起,意欲伸手将他抓住,却又见余灯影衣角翻飞,腾空一跃,极佳的轻功让她像只飞燕似的躲开。右腿往前一顶,脚尖看似只轻轻一点女子的脸,但下一刻,木屋已破了一个大洞,有人被踹出去。

同时,余灯影也不忘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后往画卷一扔——

画燃烧起来,连同着老人的身躯。

于烈火中怨恨地盯着余灯影。

女子....又或是书生,在十几丈外踉跄起身,余光瞥见自己落到原先家里的草堆里后,目光一闪,低声问,“你就不怕那老太婆只是个普通人吗。”

“如果她是,醒来后就该注意到地上碎掉的躯体,还有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可惜她没有,对方当时注意到的只有余灯影——手上利剑一转,脚尖踮起,她于顷刻间向书生掠去。

这时,距离两人几丈外的茅屋,门被从里打开了。

一个厨娘打扮,年过三十的女人站在门口,像才刚做好饭菜似的,对着正在对峙的二人道,“饭做好了,快来吃!”

余灯影眉头一惊,无声落到平地上,这女人的出现不得不说让她感到了惊讶——原以为只有对面书生一只鬼,没曾想,还有一只吗?

抿着唇打量半丈外的书生,发觉对方在此时,竟是面露恐惧。

这是怎么了,余灯影迟疑一瞬,做出今晚第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放过了书生,和对方一同走进那间茅屋。

“吱呀,”门被关上了。

散落在另一间屋子里的碎尸,也不见了。

****

黄沙幻境里,李重九也在一间茅草屋里,他看到女孩像只狗般被铁链拴住脖子,锁在一根石柱旁,那链条约莫有两三丈,她爹娘站在一旁,不停地对她粗言秽语。

说她是个累赘,他们在□□年养她,是在浪费食物。

又说她是个废物,不会帮衬家里开支,其他人像她这样,早就被卖掉,被吃掉了。

李重九听得怒火中烧,却也低语,“□□,这莫不是十三年前的那事?”

他记得嘉煜二十三年,秦州那一带曾发生过干旱,长达三年颗粒无收,朝廷的赈款和粮草迟迟不到,饥民们到最后被逼到吃人的地步。

而如今.....他竟来到了那个时期吗?李师傅若有所思,想起酒楼里见到的那位饥肠辘辘的客人,愈发觉得合理,“所以那人才会发疯吗?可他又和这幻境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看起来三十多岁,而这女孩的爹娘.....虽是三十几,但这幻境是发生在十年前啊。

莫不是.....

李师傅的目光一转,逗留在这女孩身上。

他看到女孩瑟瑟发抖,蜷缩着蹲在地上,几丈外,对着她怒骂的爹娘们说够了,又像是才回过神来他们对孩子做了什么,忙跪在地上向她道歉。其中女人甚至还给她端来一碗肉。

这在饥荒时期可太稀罕了,可和皇宫里的贡品相媲美。

李重九环顾四周,这破烂茅草屋外没有圈养猪牛羊,这饥荒闹了三年,他们从哪得来的肉?

“你吃,娘没关系的,你快吃,”那边,女孩听到她娘如此说。

她满眼泪水,显然知道那碗肉是怎么来的,一面往后退一面摇头,“不、不要。”

“礼贞,”她娘叫出她的名字。

她爹道,“快吃吧。”

另一边,现世里。

茅草屋,一张巨大的长形石桌上,摆满佳肴。

全是肉类,被切的很大块,蒸炒焖煮,各式做法都有。书生一言不发地走到餐桌旁,坐下,余灯影还站在门边上,后背抵着草做的门,观察四周。

这是间很普通的房子,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这间茅草屋实在太过简陋,难以想象会有人长期住在这儿,还能做出香气如此诱人的食物。

说到食物,她一偏头,目光落到一丈外的石桌,接着后背冷汗直出,心里暗道,糟了!

余灯影从这一刻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被桌上食物勾了魂似的放下所有戒心,坐到书生对面,徒手拿起一块大肉,撕咬起来。

像这辈子没吃过肉那样,余灯影的嘴巴张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站在椅子旁,身子探到桌上,左腿踩在一旁凳子上,狼吞虎咽。

不远处,传来剁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