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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对待一个顽固的小孩——“好啊你个谢蚁蚁,你娘像躲瘟疫似的躲着老子,你就也学着她....”

声音戛然而止,男人一僵——不对,这女孩的重量怎么那么轻,他扯住对方耳朵的手怎么一下便来到了后方。

屋内浑浊一团,屋外是青天白日,些许光线照来。

男人看清手上之物,一屁股坐到地上,那东西便也滚落到地上。

“疼.....”耳旁,是女孩吃痛叫出来的声音,脆生生的,听起来很是悦耳。

然男人却没心思去欣赏,反倒脸色更为惊恐,手脚并用地往后急退——那是个人头。

是谢蚁蚁,又不是谢蚁蚁。

她的身子呢?!男人没看过那么离奇的事,这女孩怎么只剩一个头,也能发出声音,还能和自己对视?!这....这.....

右腿往上支起,男人想站起身,却又双腿发软,于是伸手往上一摸,于昏暗中扶住一个东西颤悠悠地起来。刚转过身,瞥见自己扶住的东西,那竟是一只手!

软绵绵的,上面还有水红色的布料,他神魂俱裂地看过去——谢蚁蚁丢失的身子不就在这儿么?

只是她的头是连着脖子被刀割下来,身子却是从胸部开始的,少了一段身躯。

是也在这屋里吗?

男人只是个收债的,哪承受得了这样事,一想到这出身贫寒的谢蚁蚁被人切成三段扔到家里,却也还能对他的动作作出反应,仿佛还是个活物似的!便头皮发麻,恨不得要立即逃出这人间鬼蜮!

男人顾不上一丈外的人头,低着头一个劲往外冲,这时,瞟见底下出现两双腿。

魂飞魄散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这是谢蚁蚁住的地方吗?”

那两人正是龄玉和张肃,后者瞥了眼仓皇逃窜的男人,平声道,“谢蚁蚁出事了。”

龄玉一惊,便要走进房内,张肃拦住她,“不害怕了?”

“你说谢蚁蚁出事了。”

“她早就出事了,不然不会有这幅画,”张肃一扬手,将画卷展开。

雨水从天上倾落,龄玉本想阻止他的动作,但很快发现这画卷根本就没被淋湿。

“我当日应该就察觉的....平常书生怎么会在雨天里作画.....”

“不要责怪自己,”张肃说着,将画卷挂在门上一颗钉子上,一面抬手捂住龄玉的眼,一面右手凭空一抓——那画上少女的肩竟是被摘出来,还连着皮肉,血淋淋的。

而画纸上的人之后便也散落着躺在血泊里,仿佛那肩膀真是连接头颅和躯体的一部分。

张肃将摘出来的肩膀丢进屋里,龄玉被剥夺视力,因而更注重周围声音,听到屋里传来一声尖叫后,忙问,“发生什么了?那是谢蚁蚁的声音?”

“我把她肩膀弄出来了。”

“那画上的真是她自己的肩?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龄玉惊呼,往张肃身上靠去。

张肃却笑,牵着对方走进屋里,准确找到那被人大卸三块的谢蚁蚁,对上一双无措的眼。

和龄玉那日梦中所见不一样,谢蚁蚁虽被人割了头,却也是毫无怨念,只躲到一旁,极尽所能地要将自己藏起来。

“这是还活着吗?”龄玉挪开他的手,茫然喃喃。

谢蚁蚁知道自己现在很可怖,像个畸形的怪物,然她却也无比确认自己还活着。看到眼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鬼使神差地想起来,“万二小姐?”

她居然还记得小玉,张肃看向身边,他生性凉薄,若不是这次那书生缠上龄玉,根本不会去处理这件事。先前,都是李重九和余灯影会在乎京城里的怪事,张肃对凡人的性命一点都不上心。

而如今,张肃得知自己夫人曾去过青楼,还让那里婢女对她有印象,说明小玉那日....

或许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嫉妒是团烧心灼肺的怒火,张肃虽正在被其困扰,却也不显山露水,只道,“谢蚁蚁,你认识那书生吗?”

“我...”少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她仅剩一个头,被人这样凝视,只觉得羞愧。

龄玉和张肃身后,藏在暗处的无头身躯也蜷缩成一团,似要保护自己般双臂抱住身体。然张肃无动于衷,只继续问道,“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我们手里有画,可以帮她把身子复原吗?”龄玉站在旁边看着,她还是有些怕,但见谢蚁蚁不说话,便插嘴问张肃。

可有人心里妒火燃得正旺呢,一撇嘴,竟是没理自己夫人。

这是又闹哪门子的脾气了,龄玉和他同住一屋,渐渐也知道他的脾性,软声道,“你怎么了?”

“你去青楼了。”

“我什么都没干呀。”

“有。”

“你没和我一起,怎么知道?”

“你专挑和我成亲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