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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待....”龄玉也想贫嘴一句,但话到一半又止住,“万家的人把你赶出来了?”

“是啊,”她的婢女没有隐瞒,“不过幸运的是今早我一出府门,就撞见了李大哥余姐姐他们,被带到小姐您这儿。”

“是想投靠我?”龄玉声音又轻又柔。

思盈莞尔,“一直都想。”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乌云笼盖整座城,酒肆老板奔跑在磅礴大雨中,收拾着桌凳催促客人离开,龄玉才起身,依着重九的话走在回张家的路上。

最近是到雨季了吗,还好成婚那日没下雨,雷声轰轰,她胡思乱想着,手撑一把纸伞走在清冷无人的街上,于四五米外看到一个书生。

容貌清俊,瘦高身型,穿着件麻衣,头戴黑色发帽,正在一个摊子前作画。

怎么下雨了也不回家?龄玉不自觉地走过去,发觉对方没有反应后低头一瞧——摊子前,长锋羊膏笔下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脸颊饱满,嘴巴小小的,像沾了水似的红润欲滴,身穿一件水红色的衣袍。

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龄玉俯身低首,想要看得更仔细,却见画上的笔尖一顿,书生问,“小姐是要买画吗?”

“多少文钱一张?”龄玉心不在焉道。

“要看您想要哪张。”

“这张呢?”

“还没画完。”

“我可以等,你是每日都在这摆摊吗?”

朦胧街道间,一阵风将落针似的雨吹得歪向一边,书生和他的画档不曾有一点湿润,龄玉撑着伞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下,被她扔到一旁纹丝不动。

“不是每日都在,但三日后的酉时,我会在这儿等您。”

“好。”

接着又站在他身前看他作画,龄玉发觉这书生画技很好,人物跃然纸上,生动得让龄玉断定自己见过这画上之人,可到底是在哪呢?

她的身子几乎贴到纸上,因而也忘了时辰。还是那书生道,“小姐是要一直在这儿看小生作画?”

才记起自己在哪,拿起伞匆忙离开。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龄玉走在街上,心中忽然一顿——她身无分文,哪有闲钱去买一张画?于是又反悔,回头想要再找那书生,街上空空荡荡,仅有几片枯树枝被风吹得起,落到凹凸不平的石板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龄玉往后倒退一步,想要转身跑开,余光又瞥到几米外的一个屋檐下,出现一人。

全身湿透,见到她后一抬头,原来是她那失而又得的夫君。

于是这慌乱的心,又不知怎的安定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

“在等小玉呀,”张肃站起身来,接过龄玉手里的伞,和她一同走出屋檐。可还没过一会,龄玉便发现张肃左边的衣裳深了一个颜色,抬头看向上方——才知这纸伞完全倾向自己,哪还能替张肃挡雨?

偏偏他还在这时低下头来,眉头一拧,看着下方说,“小玉,你的裙子都湿了。”

原来张肃长得这般高大.....龄玉不曾听见,轻握住他的手臂平声道,“我们在这等雨停了再走吧。”

“可是已经日落了,”对方眨眨眼。

“我知道。”

“小玉不饿吗?”

“不饿,我很能抗饿的。”

“可你从早上起床后便一直没吃东西,”她的小狗拉着她走到一家关着门的酒楼前,敲了敲,竟是有小二过来开门,将他们迎进去。

两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龄玉听着张肃点菜,在转头间不经意瞥到旁边那一桌,上面摆了两小碟凉拌菜——忽然,不知怎的感到异常饥饿。

她吞咽着口水,感觉理智潮水般退去,才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要不是张肃拽着她,便想扑向那张桌子。

她开始不对劲。

然而她却没发觉,只盯着客人进食时张大的嘴,吞咽的喉咙,张合的筷子。

好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饿。

“小玉。”

喉咙不断吞咽口水,龄玉根本挪不开视线。

“小玉。”

右手紧紧捏住桌角,手指发红。

“小玉!”

张肃这一声叫,像清明下雨般,把她的魂给叫了回来,龄玉颤了一下,回头和他对视,“怎么了?”

这话很轻,似乎在心虚,张肃道,“我点好了。”

“好....”

“有清蒸鸭子,红烧肉和清炒芥蓝,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摇头,“没有了。”

张肃定定地看着她,虽没开口,但却仿佛在说,真的吗?

接着当菜上来,龄玉拿起筷子,看着卖相极好的菜肴,却没了胃口。

甚至隐隐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