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姣篇(1 / 3)

十里红妆 几度闲云 1621 字 2023-07-05

种了几个月的花种终于开花了,我与白雪都很兴奋,花瓣长而细,色白无暇,层层堆叠成一朵繁华的花,在临近花蕊的地方又染开点点苍蓝,宫里的花匠师傅干了二十年,也不曾见过这样的花,都说是新品种。

我心中渐渐生出一个小小的、近乎冲动的想法,想带着这朵花去参加花会,让它被更多的人看到,像完成一个持续了多年的约定。

三年前我与韩林曾见证过一场盛大的花会,会上百花争奇斗艳,善于莳花的韩林对我讲述起各种花朵的习性与故事,幻想着自己花店的模样,他说他要培育一种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花,成为大夏最有品味的花匠,而花朝会无疑是打响名头的绝佳舞台。

如今他放下花锄,拿起长戟远赴边关,多年的心血也都托付给了我,我自觉重任在肩,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名言的兴奋,这种感觉,我琢磨了下,就像死了丈夫而自己继承诺大家产那样。

他不在场,那就意味着培养出这种奇花的荣耀都归功到我头上,若夺了魁,那五百两黄金也无疑都归入我囊中,我有什么好不兴奋的呢?虽然这种行径很无耻,但我想自己本就是个不在意面子的人啊,无耻的人自然要做无耻的事。

面子是用来彰显自己的特殊地位的东西,如果妨碍了自己,那就应当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古往今来,无数成功人士证明了这条颠簸不变的真理。

在这种信念的支持下,我找上了姬景,以分赃五百两黄金之名,让他帮我出宫,参加花朝会。

原因很简单,他是皇帝,至高无上,只要有他在,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收到我的邀请,姬景垂眸,细细打量下我栽种出来的花朵,忽然问:“这花有名字吗?”

我微微一愣,因为还没想到要给这花取名,不过这也难不倒我。

“我刚刚想了个名字,叫做千秋雪。”

“千秋雪?”他慢慢地道,像一颗糖含在嘴里,细细品味,“好寂冷的名字。”

“那陛下有什么想法吗?”

姬景用手指轻轻叩击下玉竹骨的扇子,笑了笑:

“不如就叫,寒魄冰瑶吧。”

寒中精魄,冰中美玉,确实是极美的名字,也比千秋雪更加恰当,关键能省去我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

我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以此为契机,他也答应了我的请求。

姬景总能将一切事情安排的稳稳当当、滴水不漏,这次也不例外。

时逢休沐,我在宫里换上便于行动的衣服,将花盆安放在特制的漆盒中,走出庄严阔大的长信宫。

殿外的华表在地上映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长信宫到那红墙翠瓦的路漫长而空旷,我坐上赶路用的马胆车,行动时四平八稳,感受不到一点摇晃,转了几个弯后,有人说到了,我掀开帘子,发现姬景就坐在前面赶车。

他打扮成司艺坊中教书先生的模样,穿着雪青色圆领的长袍,头系纶巾,很是儒雅风流。

姬景向我伸出手,牵着我下了马车。

花朝会不负它万花来朝的美名,这天街边商铺都摆满鲜花,枝头杏花纷纷扬扬、如雪堆砌,满帝都飘散起馥郁花香。

男男女女精心打扮走上大街,人海花海交织相融,人们在花下系上纸笺、香囊、绢帕,所冀无非姻缘或事业。

人太多了,我担心把姬景弄丢,便扯过他袖子的一角,由他带着去花会上展出,在长不过三寸的雪浪纸写下‘寒魄冰瑶’的花名,男人接过花盆,小心翼翼将花摆在品评用的长席上,一直到晚上才能知晓结果。

我们将花摆好,便预备到旁边开设的小铺寻访些新鲜花样,也许是那天的风太温柔缠绵,走过花树时,一场花雨降下,粉白色的花瓣落满姬景发上肩头,清俊的眉目氤氲出说不尽的温柔写意。

一位正在赏花的小姐姐看到这一幕,当即芳心悸动,在朋友的鼓励下鼓起勇气走到我俩面前,仍然攥紧团扇扇柄,一片绯红从耳根蔓延至脸颊。

她轻声道:“这位公子是来赏花的吗?”

姬景目光淡淡,扫过她发间一朵婉约的蔷薇,不答反问:“姑娘也是?”

小姐姐用团扇掩了半张芙蓉面。

“那公子是否愿意,与我同赏此景呢?”

姬景摇了摇扇子,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第一个念头是姬景没有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宫里那么多莺莺燕燕,总也不缺对他暗送秋波之人,却没见他有过什么表示;

第二个念头是他可能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子,这让人很难理解,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很多男人都喜欢征服有难度的美人,以此彰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