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静。”

“班级第21名，年级235名，哥哥，我好差劲。”

“雪花飘在眼窝上的感觉很舒服，有种丝丝凉凉的痒，浔陵市今年的冬天很长很长，喜欢冬天的你却没有回家。”

“班级17名，年级197名，春天真短。”

“今天路过了一年前曾去过的一家花鸟市场，是炎夏已经到了的缘故吗？鱼缸里的金鱼看上去无精打采。店里的老板居然记得我，让我挑了两条金鱼带回了家。哥哥，你一定猜不到吧，每晚，是一大一小两条金鱼陪着我一起写试卷度过零点，台灯下的它们游得很漂亮。”

“班级13，年级134，清筠干妈说你暑假要回家，邀请我去你家玩，可是我不敢。”

“15，159。”

“11，124。”

“思考的感觉像是手拿镰刀割麦子。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那种脚踏实地的平实感让人感到很安全，原来投入本身就是一种快乐，哥哥，近日里每次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我都会拼命回想我们同在图书馆一起看书的那个下午——当你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好像其余的整个世界都不值一提。”

“班级第5名，年级第49名。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却更怕累不出一个结果。”

“生日快乐倪定！这次月考我考进了年级前三十名。可能是太开心了，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气喘吁吁地找到你，第一时间告诉了你这件事。”

看到这儿，万年的手颤了颤，她还记得那天的梦，那个梦的感觉很真实。

梦里，她跑到倪定跟前得瑟了一大通后，倪定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了句，小午原来不是笨蛋。

只是梦醒，就更加能映衬出现实的寂寥。

不知不觉，内容已经快要翻到顶端，再往上滑就是最后一条。

不，今天又发了一条，所以是倒数第二条。

“哥哥，陪我一整年的金鱼死了。”

…

距离高考三十天时，万年再次收到了一份表白，而比起曾经收到过的各类情书或是各类奶茶巧克力，这一次的要格外不同。

“万年，我知道你失恋很久了。”

万年看着眼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汤佑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汤佑荣却咧起一口白牙扯出了一个笑，紧接着说：“所以我也失恋很久了。”

万年微微拧起了眉心。

而汤佑荣同样蹙了蹙眉，只是旋即，又朝万年笑了起来，声音连带着也放轻了几分，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他们都明白的东西。

“很难受吧？”汤佑荣看着万年说，“我打算忘记那个人了，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万年这才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建议。”

不同于别人，万年写给汤佑荣的同学录赠语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同学共勉。

写给谷灵阳的赠语则是：谷灵阳你别犯病，我们之间用得着这玩意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万年一手字练得笔锋遒劲，再配上一个力透纸背的感叹号，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以至于谷灵阳接过时一阵惶恐，战战兢兢看了老半晌。

而看着看着，她就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句：“年年你这字是不是照着倪定练的？不是我说啊，不止是字，你看看你现在纸上这句话的语气，简直和定哥那个时候的风格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万年心里一咯，像被什么小石子轻轻砸了一下，不重，却让人无端感到有点儿委屈。

幸而，如同潮水一般，这感觉很快就消了下去。

五月十七这天，上完早自习后，谷灵阳带着她订的小蛋糕找到了万年。

这天是万年十八岁的生日，按照谷灵阳的说法，就算是高考迫在眉睫，过生日，该吃的蛋糕也一口不能少，而该许的愿望，更是也一个都不能落下。

就着蜡烛上颤颤巍巍的火苗，万年双手合十许了个愿，希望她和谷灵阳高考都能超常发挥。

“今天晚上有几所大学的宣讲会。”谷灵阳吃着蛋糕问，“在综合楼的多功能报告厅举行，你要去吗？”

万年摇了摇头。

谷灵阳点头表示同意：“也是，天太热了，报告厅的空调制冷效果巨差，我也懒得去挤。”

但过了会儿，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和万年多补了一句：“不知道你想去的南淮大学有没有学长学姐来？”

闻言，万年眼皮微不可见地一颤，认真摇了摇头后，小声说：“南淮大学没有办宣讲会的风格，历年都没有学长和学姐来过的。”

这一天作业不多，可万年给自己额外布置的试卷还没写完，因而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直到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过了一半，她想把写完的试卷交给课代表，抬头，才发现课代表不在，教室里的人少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