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走了,你回去就和我们住一起吧。不管怎样,你始终也是二房的孩子,当初抱你去大房,娘就非常不舍,这些年来娘时常念叨你,你回来她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了。”

刘清苓没说话。

他接着又说道:“待会儿回到府里,先送你去灵堂,你拜拜你爹娘就好,别瞻仰遗容了,泡了很多天的水,不好看......”

刘彧的话说得很委婉,刘文升夫妇俩的尸体泡了一个多星期的水才捞上岸,膨胀得完全辨不清面容了。

刘清苓“嗯”了一声,便钻进了轿子里。

轿夫进了城门洞,街面开始挤挤攘攘起来,一行黄牛驮着米袋缓缓前行,颈间的铜铃声“铛铛”回荡在街面上,那些男人的头上或是白帕子裹着辫子顶在脑袋之上,或是脑袋后拖着一根长辫子。

“麻烦让让咯——”轿夫吼着嗓子开道,绕过几个巷子,随后沿着北城门街一路往北。

刘清苓撩起麻布轿帘,老城墙上生长着一棵苍老大树,根部遒劲有力地攀附在砖石缝隙只见,树冠茂密而硕大。正是晌午过后,蝉鸣鸟叫声此起彼伏,阳光倾泻带来的热度烘得人倦意渐生。

她放下了轿帘,闭眼小憩。还没走近刘宅,就听见吹吹打打的哀乐飘散而来,一下便攫住了她的心脏。

刘宅的大门挂着奠字白灯笼,刘清苓跟随刘彧进了堂屋。

灵堂里的人一见她入内,瞬时便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粘连到她身上。

连身旁的人都地退了两步,好似她带着不祥之气一样。

人群之中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她压制住激动的神情,看了看刘清苓,眼神转向一旁的刘彧,

刘彧回话:“娘,是小苓。”

刘陈氏抬手想抚摸她,却被刘清苓不着痕迹地避开。

“小苓,这是二妈。”

刘陈氏借燃香之际,背对着提袖拭泪,再次转身之际,她的手上捻着三柱红香,“来——给你爹娘上柱香吧。”

许是多年未见的,她的亲切似乎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当初这孩子还在她肚子里时候,便被祖父母指定了,不论生出来是男是女,都记入大房的名下,纵然她心中千般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四岁便跟着大伯一家出远门,自此之后鲜少见面。

“谢谢。”刘清苓接过刘母的三柱线香,跪在蒲团上,一一跪拜又一一上香。

仿佛意识她还带着一点人气,灵堂里的其他人渐渐放开了,纷纷细声谈论。

“听说她将以前的事情都忘完了,该不会水鬼附身了吧。”

“要我说她的命可真硬了。幼年失足坠湖未死,少年沉江未亡,若说她不是水鬼转世,我都不相信!”

耳畔的议论声仿若魔音绕耳,刘清苓额间青筋剧烈跳动,头疼欲裂,似乎要炸了一般。脑海一直交杂着着江水声和人落水的呼救声犹如一阵一阵的江潮打来,震得她心悸不止,她缓缓吸了气又轻轻呼出胸中浊气。

刘陈氏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当初沉船事件之后,刘清苓便被接回了蜀都,族中便是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执意将她先送郊外田庄等高僧道士做法事除了晦气再回来。她不同意,无奈族中暗中派人游说她的丈夫刘贤介,这才得逞。

听到这些亲戚还在嘴碎,刘陈氏火冒三丈,“诸位叔伯兄弟、姨妈姑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我家小苓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水鬼附身水鬼转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还望大家慎言。”

“娘说得是,当初族中执意将小苓送去田庄,说是请高僧做法事压压惊,我们也都同意了。钱给出去了,高僧请来了,法事也做了十多天,没道理小苓还被泼脏水吧。”刘彧借着自己是小辈的份儿,说话直来直去。

众人被这么一呛白,脸上也五颜六色。也有一两人辩白道:“我们也是听人说的,二嫂子这样呛白我们,也实在没有容人之心了。”

刘贤介扶着一根烟杆散漫地踏进灵堂就察觉这气氛紧张,不闻刀光剑影,暗中却是剑拔弩张。

一边是族中亲戚,一边是自家妻儿,这能帮谁说话,不是让自己左右为难吗?

低头见刘清苓的肩膀大幅度起伏,以为她在哭泣,道:“哭吧生前做了十来年的儿女,好好送你爹娘一程吧。”

那乐师一听,手中唢呐的悲鸣腔调越来越高亢。

她的心脏跳动愈发激昂,气喘得越急,终于呼不过气来,一头栽去地面上。

刘贤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撇头看向儿子,低语道:“不......不是请了和尚做法吗,难道那水鬼还在她的身上?”

刘彧看了他一眼:“爹,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这个儿子为人处事越来越有威严感了。刘贤介缩了缩头,没再说话。

刘清苓这一昏迷便是整整三天。

郎中说她落水之后便留下了神经不宁精神紧张的毛病,再加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