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将她逼上绝路，看她发疯看她癫狂，然后大手一挥，抹去她所有痕迹，于史书之上记录下他们偏见里她的样子。

告诉众生，她，就是这样一个恶女。

心魔不是问题，但是，有人说它是，它就变成了问题。

苏牧远手臂青筋暴起，祭出法器对准她，怒斥道，“你闭嘴。”

顾惊鸿天生反骨，偏不听。人总是在自己丑陋的那一面被公之于众时恼羞成怒，所以她就是要继续说下去。看看所谓的神明会不会也难以免俗。

“那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你们众神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杀我灭口。”

她识图讲道理。

“妖女，你休想颠倒是非黑白。”

他没再给顾惊鸿说话的机会，猛地攻了过来，景从眼神一冷，手中的剑登时出鞘。

那彩云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的众神冷漠低头俯瞰着他们，顾惊鸿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间天上似乎下起了剑雨，漫天仙剑直冲一处而来，势必将他们捅成筛子，景从结印形成了个保护罩，将顾惊鸿稳稳护在里面。

冲动如她，却也知道现下不适合应战，拉住景从走为上计。

身姿轻盈如燕，脚下生风，她逃离的那一刻就莫名想到了凌寒的遭遇。

凌寒从始至终疯的那么彻底的缘由。

当世界一口咬定你本质如此，并且你百口莫辩无法自证清白时，难免会走上极端，或以身死，或成为他们所说的样子。

凌寒的确成为了那样的人。

而顾惊鸿此刻重蹈覆辙般延续了她不幸的命运。

如果查明她心魔在身，想必届时苏牧远他们就更有理由追杀他们了。她从未觉得，一个人的清白原是那般微不足道。

……

苏牧远看着他们逐渐隐去的背影，留下一句话。

像是从天而降的神谕，将顾惊鸿压的喘不过气。

“你们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终有一天，会迎来应有的结局。”

顾惊鸿望向眉目坚毅的少年，心中恍惚，她看着苍天不由发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苍天无眼，为他们布下这样的结局，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究竟又算得上什么呢。她明明一开始就知悉最后的结局，可却无力的看着自己慢慢走向那里，成为身不由己的棋子。

可是，至少她要保全自己爱的人。

明知不可为，也要不顾一切试一试。

……

纵使她心里想了很多，但总归不想让这种情绪支配左右自己，景从他们给了自己很多底气，她不会变成那样的人，她知道。

所以她一如既往的好心态，乐观明朗，除了有些时候被那些甩不掉的苍蝇叨扰，其他时候她都尽力的把生活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偶尔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便像孩童一般好奇，对外界充满了探求的欲望。

她热衷于弄清楚一棵不知晓名字的野花野草，会为自己学会一道从前没有做过的美食欢欣，在匆忙到尚且自顾不暇的日子里，也会尽可能的在穿梭的人群里散发善意，尽一点力量，绽一丝微光。

因而景从也总是喜欢不厌其烦的看她将灰暗的日子过得潇洒恣意。

从她的眼睛里，他总是能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