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

如今凌寒做的种种都让天界忍无可忍，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届时，她还能骗多久呢。

所以能和慕逾阳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格外珍视，明明还在身旁，她却开始怀念，她贪婪的用眼睛扑捉他每个片刻的模样，盯得慕逾阳有些吃不消。

“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她在他身侧坐下来，靠得他近了些，用手指触上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刺的指尖痒痒的。

倏尔想起那个清风朗月、如松如竹的少年。

虽然慕逾阳如今这样倒显得有几分成熟的魅力，眉眼日益坚毅起来，身板也愈发硬朗，可她总是会想，那段时日里慕逾阳也一定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吧，他是不是用这种方式在惩罚自己，他一定，是恨她的吧。

“慕大哥，我帮你净面如何？”

不待慕逾阳说什么，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小刀来，冰凉的刀刃抵上他的下巴，似是被冰到了，慕逾阳轻轻“嘶”了一声，凌寒扯了个笑出来，故意说：“我的刀见血封喉，你怕是不怕？”

“你若要我的命，尽管拿了去便是。”他笑了几声，眸光落在她白皙通透的脸上。

凌寒咬了咬唇，小心的凑了过去，她手心竟然出了汗，湿热的手指贴在他刺人的胡茬上。刀果然锋利，细碎的胡茬轻易落了下来，她的气息喷洒在他唇边。

他看的入神，加之她声音实在小，他只看到她好看的唇动了动，却没听清，那微弱的呢喃随着他被剃下的胡渣一同消散了。

他有心要问，她却不肯再答。

她说。

慕大哥，世间只有你能杀我。

她辛辛苦苦走到了这一步，她不会允许自己轻易死在任何人手里，不过，只有慕逾阳除外。

“慕大哥，如果是你要杀我……我会甘心死在你手里。

世间能让我瞑目的，只你一人。”

良久，她收了刀，满意的看着眼前人，啧啧称赞。

这样好多了，起码不会时时提醒她，那些痛苦的过往。

慕逾阳像个任她摆弄的木头人，听话的不行，只是默默低头看着她，眼神似一池春水。凌寒收拾完轻轻凑过去，奖励一般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

慕逾阳不自觉的在笑，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脸颊软软的，被他捏着不自主的嘟起嘴巴，她恼羞成怒，像一只负气的仓鼠。他被她逗笑，主动亲了她，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凌寒火气全消，轻阖上眼，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倒在了床榻上。

床帐被风吹起，轻柔的白纱半掩着，一片旖旎春光，引得人遐想连篇。

急促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战栗。

从前她看到的慕逾阳冷寂清冷，只差捧了经书诵经念佛，六根清净，无甚欲望，整个人都透着清心寡欲的正直，像是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不过，慕逾阳确实精通佛门道法，也确实会诵读经文。

此刻，她垂下赤瞳，高不可攀的佛子意乱情迷，浑身滚烫，檀香四散开来，染了她一身，侵入她四肢百骸。

他眼中尽是她，是掩不住的爱意，那爱一股脑的涌上来，使得他哑了声，乱了心跳。眼神迷离，无法思考。

他衣衫有些凌乱，凌寒看到他露出的健壮的手臂，她赤瞳微微弯了弯，是他那一往无前的正路上一心蛊惑他离经叛道的妖女，而他自甘堕落，怎么都移不开眼。她灵活的手腕像是冰凉的蛇，顺着他起伏的胸膛探了上去。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蓬勃的力量，只是手上的触感，有些怪怪的。

慕逾阳眼中闪过一瞬的慌乱，他擒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看凌寒的眉微微皱起，他亲亲她的手腕便坐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那是什么？让我看看。”察觉他有意隐瞒什么。

“没……”

凌寒不由分说要褪下他的衣衫，慕逾阳“欸”了一声，温柔的说别闹了，手上却半点不肯松开。

只听一声布料撕扯的声音，他穿得并不单薄的衣衫竟然直接被她，撕……撕开了？！

慕逾阳一脸呆滞。

凌寒：拜托，我可是魔尊，能撕碎你衣服还不正常。

由于她在他面前总是装无辜装柔弱，以至于慕逾阳忘了她本性彪悍。

凌寒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冰凉，只见慕逾阳的胸膛处伤疤纵横，还有几处差点就会伤及心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好像要在身上留个遍似的。

胳膊处几道狰狞的鞭痕一直延伸到他身后，她的拳捏的越发紧，狠狠地咬着牙，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发起疯来，她挣开慕逾阳的钳制，要去看他背部的伤口。她浑身都在抖，此刻升腾起一种要让全世界陪葬的冲动。

慕逾阳背后简直没法看，虽然已经愈合结疤，那可怖的模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