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路上碰到小狐狸她也没有停，径直跑回自己房间里。

火急火燎的拿起铜镜，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睛又变红了，她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起来，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她知道有时候她发起疯来控制不住自己，眼睛也会……可是为什么方才慕逾阳那般温柔待她，她却还是忍不住。

房间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发泄般砸着东西，

小狐狸踌躇着推开凌寒的房门，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房间里能看见的、触手可及的物什通通被摔得稀碎，凌寒赤着脚踩在上面，眼神黯淡无光。

想到慕逾阳片刻之间眼神的变化，她知道，其实他本来应该一直那么对她的，如果不是自己撒了谎，这片刻的温存也不会有。

像是失去了气力，她猛地跪了下去。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傅心看着她的衣摆悄然变成了一片深红色，脚上还在流血，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碎片都染上两三点血水，像雪地里傲然而立的几簇红梅。

“你疯了？”他将碎片拨开，将凌寒从其中抱了出来，却遭到了她的剧烈反抗，她发疯似的尖叫着，胡乱踢着，都没有让傅心动摇分毫。

她发泄一般，一口咬在他脖颈处，死死不松口，傅心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直到她尝到一阵腥甜，傅心脖子上添了个触目惊心的血牙印，她的停了下来，也不再挣扎，只是靠在他胸膛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冷静下来了吗，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心里就会好受一点了吗？”

她不作声。

等到傅心想帮她疗伤时，她才轻声说。

“小狐狸，如果是你，就好了。”

如果喜欢的是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他明明知道她多么恶毒，肮脏，却还是无法自控的接受她的一切样子。如果她喜欢的是小狐狸……

不对，她是喜欢小狐狸的。

以前她喜欢所有对她好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私心里，提起喜欢，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傅心静静的听着，沉默的红了眼……

待他包扎好，交代她不要再乱跑，好生休息，她像是失了灵魂一样动也不动。

看她如此，傅心轻轻叹了口气推门走了出去，又帮她轻轻掩上。

听着细微的关门声，她偏了偏头，直直盯着门外，小狐狸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她跳下床随后走了出去。

每走一步脚下都转来一阵钻心的疼，她脚步却越发轻快了下来，甚至嘴角带了愉悦的笑，慢慢的，她脸上的白布重新变红，月光之下，她的影子形如鬼魅，没有人知道她出去，更没人知道她去哪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越走越快，甚至慢慢跑了起来，眸子越来越亮，似乎寻到了什么兴味。

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却是无数人的噩梦。

不过一夜之间，许多地方变成了空城。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循着遍地鲜血，与残破的肢体，勉强猜到这里发生过一场屠杀。或许这是一帮神秘的组织，或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群高人，总归，不会有人猜，这些皆是一人所为。

甚至没有幸存者，没有人能描述那晚的场景。

只有那些沉默的死者见过，那晚，那个红衣魔女享受着一场极尽疯狂的屠杀盛宴，她的赤瞳映出那些让她感到欢愉的场景，哭声呐喊声尖叫声交错，泪水、哀嚎、恐惧席卷了这片大地……幼童无助的牵着大人的衣角，天真的眼中尽是恐惧。

凌寒从的眼睛忽而落在他们身上，她坐下来轻柔的抚摸着小孩子的头，“别怕。”

“很快就不疼了。”

孩童骤然断了气，哭声戛然而止，血液迸发溅了她一脸，她面无表情的擦了。

满目疮痍，她冷漠的旁观着终生的痛苦。

心底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看到了吗。

凌寒，这才是你，这才是你该有的生活。

不要去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要去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只配待在地狱里，一生痛苦，一生孤苦无依。

这样想着，她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两个注定没有可能。这会儿的罪恶好像换回了她片刻的“清醒”，杀戮，可以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