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2 / 4)

嫁的新娘抹胭脂一般,还带着甜蜜的笑意。

想着顾母说要收她做义女时的一幕幕,终于忍不住畅快的笑了,她明明未曾发出任何声音,心中却好似有千千万万种声音同时呼啸尖叫,这一笑眼眶中蓄着的泪如同珍珠滚落,怎么都止不住,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

从前也有一个人说要做她娘亲的,她阿娘死不瞑目,而她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假意讨好。

那日一向吃斋念佛、慈悲为怀的大夫人满不在乎的拨弄着手上的佛珠,残忍的说:“顾芊落,你那生母命贱,日后就好好跟着我,学聪明些,乖乖听话,别早早的随你娘亲去了。”

她好恨,那个惯会在阿娘面前撒娇抖机灵的小姑娘变成了一块石头,无悲无喜,麻木的点点头。大夫人直说晦气,她才想起来露出个讨好的笑来。

即使对着仇敌,她也能满面带笑,时时刻刻都是这样一副假面。

此刻真想笑却也不会了,一笑便要流下千千万万行泪水。

可是她心中从未如此快意过,胡乱抹了把眼泪。

“放着,我来捡。”头顶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她有些错愕的看过去。顾惊鸿叹了口气,将碎片放在托盘里,又有些别扭的拉过她的手要看她的伤势。

“不过是划了道小口子,不妨事。”芊落刚哭完声音还有些闷闷的,她还穿着新裁的一身藕荷色衣裳,方才顾母让她试试合不合身便没有脱下来,刚刚好。

该收的地方也收得刚刚好,显得人腰身曼妙身姿窈窕,可见其用心。外披白色纱衣材质亦是华贵,布料不但柔软,薄如蝉翼,一举一动之间更好似有流光波动,犹如星月陨落皆拜倒在美人姿容之下,心甘情愿为她的衣裙做了点缀。

她无言哭泣的那一幕被顾惊鸿尽收眼底,她的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凑近捡碎片时还能看到点点湿润的泥土,还有一滴泪被瓷片承接住,被阳光温柔的照射着,不声不响的蒸发,像是在黑暗泥沼中挣扎的将死之人也渴望溺死于温暖之中……她好能哭啊。

这样子还有些可怜。

芊落站起身来爱惜的抚了抚裙角,拍去落在上面的土。顾惊鸿没好气的说:“说什么不妨事,方才又疼的掉眼泪,一个人还悄悄哭鼻子。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顾芊落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亦步亦趋的跟上来。

看着她上药,芊落的眉头皱也不皱,反倒是顾惊鸿不知是否和她闹惯了,习惯了她装模作样,如今一副要强的样子,让她有点不舒服,甚至是有那么一点……心疼?

“你不用自作聪明的让着我,感情这种事是让不得的,想要就要积极争取。”顾芊落抬起头来,她接着缓缓说:“我和你公平竞争。”

“你说什么?莫非指的是……”她噗嗤笑出声来:“好好好,不让你。”她笑的莫名其妙的,顾惊鸿想,方才摔得是茶杯没错吧?不是这姑娘的脑子没错吧?怎么还傻了。

“你说景从哥哥吧,那日我就是赌气,想引你不快的,看你也挺难受,索性乱说承认喽。”顾芊落难得诚恳的道出自己的虚伪,悲喜交加,顾惊鸿想不出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来。

“你那么讨厌我?我哪里招惹你了?”她拍案,不能忍!

“我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少说肺腑之言,不用想我也知道你会很生气。没想到你娘亲……啊不,如今也是我的……我没想到她待我会那般好,所以今日才与你说这些,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随你怎么解气都行。”芊落一摊手,既然摊牌了,那都无所谓了。顾惊鸿抬起手疑惑的挠挠头,但在她举手的那一刻,顾芊落闭上眼睛抱起了头,睫羽轻颤。

“我!不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打你啊,我只是想问,我做了什么在你心里留下了这样的印象?”顾惊鸿的心里有一万匹羊驼跑过,她甚至想拿出铜镜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骇人的脸?

“我……我来之前打听过了,谁不知道你顾惊鸿……是出了名的恶女。我只是想在府里生存的好一些,可你哪里会容得下我,索性……”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半点声音也没有了,顾惊鸿气极反笑:“这样,那你以后可要小心点,我身上其实还有心魔呢,可能哪一天突然发疯砍人也是有可能的,最好看见我绕路走,离我这个恶女远远的,知道吗。”

芊落忙不迭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再然后失落的耷拉下来脑袋,讷讷的说:“对不起。”

顾惊鸿哼了一声,便看也不再看她。

两个人虽是吵了一架,但距离确是近了,不似往日生疏。

脱口而出一句心魔,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了,这些日子她好的像个正常人,也没有什么突然发疯的举动,搞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心魔的人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使唤铭恩跑腿,待晚间买些酒来吃。

芊落毕竟是淑女,饮不得几杯酒。她宝贝似的把酒壶拿回房间,一杯接一杯,还觉得不够,让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