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2 / 5)

自视甚高的俯视着生灵的枯萎,却又贪婪的想着自己保留了她最美好的回忆,要是真的接触到了,纳入了生活里,又会是另一种古怪的态度,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低到尘埃里的女人不如早就死去的女人惊艳一生。

安文修山阵阵战栗,所说的话跟着心灵颤抖,眼神却坚定的紧紧的盯着杜雪女,幽黑的眼里徜徉着一只欢快的白鸥,硬质的黑曜石似的眼珠,蹦出了炽热的火星。

“我要娶你为妻子。”——杜雪女怔住了,沉静的湖水一石激起千层浪,神魂颠倒的,心里直念着这句话,“啊!”她惊讶的叫出声来,阵阵鼓声从心里传出来,回荡在耳畔,灯火也摇摇曳曳的。

杜雪女忽然羞红了脸,脸颊上红彤彤明艳艳的,冰冷的眸子里的雪化了开,带着浅蓝色的蔚光,盈着光拂大地的光采,背上耸起了绒毛似的战栗,忽然的警醒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又凭什么呢?凭借一睹芳容造就的勇气?还是赌博似的拆开来一件自己足够满意的礼物?是有着万贯家财的富贾还是权势滔天的权臣?足够的可以救她于生来的苦海里沉浮?

茶盅里的茶渐凉了,杜雪女指尖点向茶水,指腹蜻蜓点水的在茶水里画圈,随意束起的发尾松下来,垂在脑后四散如大雪倾盆,不经意滑落在肩上,她低垂着眉眼,淡而至极的讽刺:“你连见我一面都是极难的事了……”

语调飘忽,轻飘飘砸进安文修山的心里,这一句话仿佛让他们隔了山海的距离,一下子将他推了极远的距离,安文修山怔住,怔了许久许久,直到杜雪女又媚笑说了句:“我仅是个□□,无需什么娶我爱我的话来哄骗我。”

杜雪女笑的肆意,像骄阳的烈火灼进安文修山心底的枯木,枯木灼烧,烧尽了。

杜雪女看着他这模样,呆傻的却让人亲近,比起所谓君主可着实轻松许多。

“你给了胖姨什么?”

安文修山倒是有些结巴,轻咳一下掩饰些不知名的反应:“珍珠。”

“是豆子大的珍珠吗?还是像拳头那么大?”杜雪女状似好奇,在她脸上娇媚的表情和其清冷的气质形成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杂糅。

安文修山没顺着她的话说,而是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像这般大小的珍珠我一路攥紧了带来的。”

杜雪女微张着嘴,脸上又不知觉红润了,逃也似的抽回手,白嫩的肤质上留下了朵朵粉桃花,她的皮肤娇嫩,经不住对方的□□。于是就转而撒娇地说:“你弄疼我了。”

安文修山有些局促,他不知对方的思想,他觉得自己好似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对绿洲存着渴望,烈日的光照像在身上刺刃似的疼痛辛辣,只有握住她手时那微微的凉意能缓解灼热。

杜雪女微微喘息着,双手撑在地上,后仰着盯着对方,眯着的眼里有迷惘和诱惑,那连自己都难察觉的诱惑,带着一种似是而非的蛊惑,似乎已然是亟待对方褪衣的易得物品。

在灯火摇曳下,二人都思索着对方的情绪,情难自抑的,紧紧的盯着对方,像是两絮棉花紧紧裹在棉籽壳里,柔软的身躯和分别强硬的内心在此时都融合了。

夜深下的混沌影子和越发皎洁的月光,月亮难有齐全的时候,从半圆走向全满须得一个真心人罢!

杜雪女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对安文修山的感情,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深深的呼吸着,将身体交给这个初次谋面的男人,心里仍一遍遍的记起来他说给她的第一句话,她如同坠入井底的尸体,浑身冰凉又冷的发烫,想得到的是最近几年的事。

除了些断手断脚,发了疯的,老了的,丑了的,没有人能被放走,也没有愿意逃出去的,逃出去是另一个用寒风筑成的牢笼,还须得忍受着非议,真是不如在温柔乡里,棉锦绸缎做的垫着软垫的笼子里。

她不是那种能一死了之的人,也不是能心若冰霜,视若无睹的人,她是最难受的,都坠进井里了,还露出半个身子来呼吸。因为呼吸所以清醒,清醒里还期待着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能救她,愿意救她。

咦,她是因为已经认为自己是坠井的死尸了,竟只寄托于虚幻的梦境了吗?只盼望井上能扔下一根绳子来了吗?也是,一具尸体要如何去自救。

其他人又算是什么呢?在井水深处的枯骨还是漂浮着跳跃着始终无法脱离的孑孓,杜雪女是幸运的,她有一头令世人惊罕的雪白的发,凝玉的骨,惹人怜爱的容貌,这是幸事也是不幸,虽也不幸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使来人达官显贵,出手阔绰,还有的甚至买卖妻儿窃盗金银争吵怒吼只为了见上一面,分明就是刻意宣传的“史话”,却又吸引来了无数垂涎贪婪的闲人,她仍有选择,哪怕胖姨被那钱财馋住了,也不失些许的良心,会掐着腰梗着脖颈拧着脸说:“对不起了这位爷,雪女不见您,不过这东西我还是收着了。”

再跟上一句,这里地处偏僻,来的人可不多不少就那么几个,总是有在半路上还没过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