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予涣(二)(2 / 3)

是亮洁的光芒,揶揄道:“劳赵王殿下亲迎,末将受宠若惊啊。”

两年了,他似乎更高了一些,也更精壮了,看来上天并不会格外厚待任何人,战场的风沙与硝烟使他白皙的脸孔多了几许沧桑,朗俊的眉角还带着一道新伤痕,微微泛着红色,风尘仆仆,满面风霜。

我抬手拂去他肩头的雪,摸到的是冰冷的甲胄,忽然心里就有一丝不畅,仿佛是他即将远离我……远到我永远够不到的地方去。

我故意道:“定远将军回京献捷,本王是奉旨而来,推辞不过,将军可别会错意了。”

“原来是‘奉旨而来’,是末将自作多情了。”宁逸怅然一叹,忽然解下护心镜,自胸口处取出一颗火晶宝石,就拈着那宝石故作感慨,“亏得末将还记得给殿下带礼物回来,奈何竟是一轮明月照沟渠了。”

那宝石有鸽卵大小,艳红如血,却非寻常可见的“鸽子血”,而是内里清透如玉,无一丝杂质,置于掌心时隐隐有霞光散射,显然是连城之宝。

我撇撇嘴,道:“这都是大家小姐喜欢的东西,别是定远将军送给哪个相好的吧?”

“要是殿下愿意纡尊降贵当我的相好,末将倒也不是不行……”宁逸耸了耸肩,笑得很是臭屁。

我板起脸孔:“哼!对本王不敬,将军该当何罪?”

“好好好,末将知错了,就拿这个给殿下赔罪好不好?”宁逸硬是将宝石塞到我手里,笑嘻嘻道:“这可是我从濊貊部的宝库里搜罗来的,据说是他们部族的镇族之宝呢。殿下之前不是念叨着剑首上缺一颗照殿红么,这颗必然配得上了。”

我略微一愣,继而想起许久以前的确跟他抱怨过,皇兄赐我的那柄宝剑上的宝石不小心被我磕碎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换上去。

只是连我自己也不记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竟还放在心上。

一时间舌根微涩,我攥着那宝石沉思须臾,忽想起一事:“既是濊貊部的宝物,这应该算是战利品吧?那理应奉与皇兄……”

“嘘,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宁逸道,“再说,皇上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欺君之罪,罪在不赦呦。”我凉凉讽刺。

“知情不报,殿下也得连坐。”宁逸镇定自若。

我们互相注视着对方,半晌,忽然一起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在空旷的城墙下回荡,往昔种种皆越过这两年的空档,纷至沓来。

等到终于笑够了,我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道:“别来无恙。”

“末将有恙。”

“嗯?”

“末将想念殿下偷藏在寝殿后堂的‘醉寒江’……忧思成疾。”

“哈!”我慨然一笑,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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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酒自然是没有喝成的,因为那日皇兄在重华殿设了接风宴,作为主角,宁逸是不可不去的。

宴席上,皇兄加封宁逸为四品奉恩将军,入兵部见习主事,这便是要宁逸暂留京中的意思了。

我无心理会这些,只知宁逸回来,我再也不必孤身一人了。

那段时日,我们就像从前一般,一道饮酒赏月,一道游猎练武,时光过得悠然而顺遂。

阳春三月,舅父为宁逸补办了冠礼。我去甄府凑热闹,还抢着做了他的赞者,为他捧冠。

男子加冠,则应取表字,香案前用于祭祀的牒纸里,以颜体字写着他的表字“随然”——这两个字,是我与宁逸在书房里想了三天才憋出来的,大约比舅父给他取名字时还要用心。

“随心安然,正是那个‘逸’字了。”我咬着笔杆笑道。

宁逸点了点头,接过我手里的名帖,道:“听起来确实不错。人生在世,愿能一切随心。”

他这末一句似乎颇有深意,可等不及我去捉住那一点疑虑,他便已换上了往常的舒朗微笑,道:“过几日,我就要替兄长去徐家下定了,殿下瞧瞧,我穿这一身可好?”

是了,我也听母后念诵过,说是宁远表哥已看好贞定淑太妃的娘家侄女徐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下定了。

我与宁远表哥来往不多,只知他性情淡雅,听闻当初皇兄还有心选他做长姐的驸马,不过长姐最后另选他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因宁远表哥一直未曾娶亲,我还当他是清高无尘,未曾想这么突然就定下了婚事。

那徐家小姐我也听灼灼说过,好像是因为身子虚弱,年寿不永,不好说亲的。不过徐家小姐素有才女之名,或许,宁远表哥就是看上了这一点?

真是搞不懂。想来遇见情爱之事,这世间不只女子心思难懂,连男子也是一般的。

宁远表哥的婚礼定在五月初二,办得十分热闹,除了我和楚王兄一同过府道贺,皇兄、母后等皆有赏赐。

姐夫也带了贺礼上门,只是不见长姐。我疑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