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药祸根(1 / 3)

新封的赤芍并没有如愿得到玄凌过多的眷顾,仿佛在燕禧殿凌霄花畔的那一场相见只是帝王的偶一垂怜,离开了特定的时间与地点,便会被抛诸脑后。转眼间,她也只是晋至娘子之位,封号倒是别致,是“余容”二字。

向例,贵人以下的嫔妃是不能授以封号的,二字封号更是夫人方可得之。玄凌此举,或可作为他喜爱赤芍的一点佐证吧。

而借着中秋家宴上的几句话和赤芍的枕头风,皇后暂时得以接触禁足,但依旧以“静修”为名拘束着,只是可以去颐宁宫给太后请安而已,倪顺仪、傅婕妤、余容娘子等依附者亦不得去昭阳殿。

如是,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乾元二十一年的十月初九,一个微雪迷蒙的日子,徐婕妤与刘婕妤一前一后临盆。与书中一般,徐氏生下了皇五子。甄嬛便向玄凌进言为其取名为予深,徐氏则晋封贞贵嫔,居玉照宫空翠殿。刘氏生下了皇九女永徽帝姬颖熙,玄凌一高兴,顺手也抬举她为慎贵嫔,赐居长杨宫景春殿。

十一月十一日,紫奥城中瑞雪纷飞连日不绝,贞贵嫔与慎贵嫔同日册封。甄嬛不耐烦琐事纷乱,一味交与眉庄和敬妃去操心,每日最多的便是和玄凌周旋,再有就是打探颐宁宫的消息。

因怕扯上什么首尾,加之太后不愿见人,甄嬛轻易不肯去颐宁宫。直到次年三月春至,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方在某个与玄凌同去颐宁宫请安的下午见着了久未谋面的太后。

这一日天气甚好,丰足的日光让颐宁宫显得格外明媚耀眼,清新的空气里残存着松柏和香火混合的暧昧气息。偌大的宫殿里里静悄悄的,偶尔听闻几句笑语声传出来,正是太后与那何太医在叙话。

甄嬛看见玄凌眼中隐隐漫起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敢多问。平复片刻,玄凌方亲自执了她的手进去。寝殿里,只见那个曾翻覆风云的女子依着明黄软枕,面色平和,神明开朗,好似全然康复了一般,倒教甄嬛与玄凌大吃一惊。

此前数月,玄凌除了忙于政务和去柔仪殿外,召幸最多的便是昌贵嫔和余容娘子了。辗转于新宠旧欢之间,玄凌始终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只是在看见刘太医的一瞬淡淡皱了眉。

说来这是甄嬛第一次看见这位何太医。他其实与温实初年纪相仿,真正的身份虽说是道士,却总有些沙场将军般的英气斐然。他恭顺地向玄凌和甄嬛行了大礼,便知趣地退出殿外。

气氛一时尴尬,甄嬛不留痕迹地扯了扯玄凌的衣袖,先盈盈拜倒请安,随即笑道:“太后的气色越发好了。”

太后忙叫她起来,笑如春风和煦,向玄凌道:“莞贵妃也忒守规矩了,哀家跟她说了多少次,如今后宫人多,琐事繁忙,让槿汐过来问问就罢了,她偏不听。”

玄凌已然敛了眼中莫名的寒气,笑容满面望着甄嬛道:“莞贵妃对母后的孝心和儿子是一样的。”他随意地在近旁的绣墩椅坐下,瞥一眼香炉中袅袅的返风香,漫不经心道:“儿子记得母后一向喜欢檀香,如今倒点这个了。”

幽幽不绝如缕的薄烟含着恬静的香气四散开来,犹如一张无形的密迷织成的网,将太后笼罩其中。

她看了看窗外的雪色,只是道:“原来的香气闻絮了,换了这个倒好睡些。”她并预备不在这点上纠结太久,游离的目光倏忽落在甄嬛身上,含笑:“莞贵妃身子原来清瘦单弱,自生了予涣和蕴欢后将养许久,如今多日不见,似乎丰润了些许。”

被人拐着弯说胖了总是有些难为情,甄嬛低低一笑,粉白的颊上蔓上一层珊瑚之色。忽然一股浓烈的恶心涌上喉间,她来不及避让,只搭着玄凌的手臂就着座旁的汝窑美人觚干呕起来。

“嬛嬛,你这是……”玄凌连忙搀住她,一面命李长去请太医来。

太后人老成精,乍见此先是微微担心,忽又见孙姑姑向她使眼色,也渐渐回味过来,添了一分笑意问沐黛:“你主子这样有几日了?”

沐黛依言道:“往日倒不曾这般。娘娘有些春困,这几日身上总是懒懒的,饮食上难免减了些许。”

太后听闻心中已有了计较,再问道:“月事可还准确?”

沐黛微愕,忽然想起些什么,迟疑道:“正是推迟了数日。”

玄凌一心在甄嬛身上,浑然不觉太后已漫上眉间的笑意。太医很快便来了,正是卫临。他先是恭恭敬敬见了礼,跪下请脉,凝心半晌,他忽然起身含笑道:“恭喜皇上、太后,恭喜贵妃娘娘。”

太后了然于心,微笑道:“可是真的?”

卫临一揖到底,道:“贵妃娘娘有孕在身,如今不多不少,一月有余。”

玄凌几乎不能相信,惊喜道:“卫临,你说的可是真的?”

卫临道:“臣资历虽浅,这几分把握还是有的。只是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身子虚弱,万不可操劳过度,还请静心保养。”

太后含笑道:“卫太医是温太医的徒弟,医术颇佳,断断不会有错。如此,哀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