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槿汐(3 / 4)

亲手所绘。”皇后的声音里有些微的怀念与怅然,但更多的也是别有用心地挑拨,“说起来,莞贵妃与姐姐的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呢。”

她说的若无其事,眼神却紧紧锁在甄嬛面上,迫切地想要在那张脸上看出些其他的情愫来。

甄嬛如她所愿震惊了片刻,方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柔声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故皇后国色天香,霞姿月韵,岂是臣妾蒲柳之质可以相提并论呢?说起来皇后娘娘与故皇后乃是亲姐妹,容貌上却是各有千秋,反而是臣妾与故皇后有些微相似之处,倒是难得的缘分呢。”

她这话其实说得辛辣嘲讽,话里话外无外乎是在嘲笑皇后容貌不如朱柔则,更流露出自己不在乎因与朱柔则相似而得玄凌宠爱之事。

皇后听了面色一僵,良久方勉强笑道:“莞贵妃姿容乃宫中翘楚,无需过分自谦。”她瞥了一眼收拾妥当的剪秋命她下去,又不甘心般道:“不过莞贵妃与故皇后确实有缘。故皇后的小字便是宛宛,难怪当初皇上执意要用莞字封你了。”

甄嬛盈盈一笑,神色更加谦卑:“皇上其实也与臣妾说起过,当年选秀是觉得臣妾莞尔一笑甚好,才选了此字,不想还与故皇后小字同音。”说到这里,她略微露出一抹羞涩之意,“旧事重提,是臣妾失了规矩,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须臾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气度,道:“无妨。此处并无外人,莞贵妃无需避讳。”

如此言笑晏晏,皇后慈爱,妃子恭顺,仿佛皇后与她一直和睦,并无半分嫌隙,只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一般。

然而甄嬛明白,此刻皇后心中必是透骨蚀髓之痛。

从昭阳殿出来时晨光大好,甄嬛慵懒地倚在肩舆上,打发抬轿的内监慢慢从上林苑绕回去。

上林苑风光依旧,奇花异草比往日更见繁盛,太液池边临波照水的青柳亦更见青翠柔长。只可惜气温仍然不高,池中的白莲只抽着碗口大的叶子,尚未有含苞之意,不免少了些情趣。

方才所见的纯元皇后于太液池畔起舞之画,那画应是作于盛夏,方有一池莲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

思及此处,她不禁扫了一眼随行着的槿汐,见她踌躇不决似有所问,遂微笑着轻声道:“你有什么话便问吧,此处并无旁人。”

槿汐蓦然抬头望她一眼,很快垂头低语道:“是。奴婢斗胆问一句,方才故皇后的画像……娘娘可曾看清了?”

甄嬛眉睫微动,旋即轻轻一笑:“本宫还没到眼花的年纪,自然是看见了……槿汐,你说,皇上待本宫这样好,是因为本宫像去了的纯元皇后么?”

槿汐脸色一白,咬了咬唇,缓缓点头,随后又摇头,道:“奴婢并无福气得以侍奉故皇后,只是因缘际会曾得过故皇后一次垂怜。在奴婢看来,娘娘与故皇后并不十分相像。”她看着甄嬛略带质疑的眼神,轻轻道:“真要说像,也只是三分的相似,五分的性情。但娘娘如此才貌,即使没有这些相似之处,也足以令皇上动心。”

“足以动心,却未必会真的动心。少年人才配说动心,而皇上早已不是少年人了。”甄嬛平静看着槿汐,眸中清亮如水,却又如水般深不见底,“那你呢?你是因为故皇后的恩情,才会对本宫这般忠心么?”

槿汐忙恳切道:“槿汐效忠娘娘,固然是有故皇后仁慈的缘故,但更是为娘娘自己。故皇后心地太过纯良,而娘娘行事却有自己的决断,奴婢是真心敬服,请娘娘明鉴。”

“你是眼光清明之人,可惜皇后是看不透这个道理了。”甄嬛似笑非笑,“其实皇上富有四海,就是找出一个与故皇后一模一样的女子也不难,但后宫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靠着与别人相似走到最后——有朝一日本宫能赢了皇后,也绝非因为和故皇后容貌相似。恰好相反,是因为本宫跟故皇后并不一样的缘故。”

朱柔则是玄凌的白月光,可白月光变成蚊子血也很容易,无非是有一个新的白月光代替了她罢了。

槿汐颇为踌躇茫然,未知她这番话背后的真意。一时寂寂,唯有偶尔从远处飞来一串串清脆婉转的欢快鸟鸣,举目望去,是知春亭畔的杏树上杏花刚开,长势喜人。

肩與经过之际,她便顺手攀了一枝早杏,带落一阵清芬花雨。半晌,才开口打破沉默:“本宫说这些并非怀疑你的忠诚,你亦无需猜测本宫心中所想。正如方才昭阳殿里,你或许会认为本宫是为了争宠才甘心为人替身,本宫并不想反驳或解释,日后你自然知晓。”

槿汐忙摇首道:“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甄嬛却不再言语,只示意望向辽远的天际,思绪此起彼伏。

皇后没有了安陵容这个好棋子,屡遭变故后,也是能一心扶持傅氏了。宫里新鲜的美女层出不穷,孩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她要一个个妥帖而不露痕迹地应付,确实很劳心费力。相比之下,扶持一个不会有孩子的嫔妃——尤其长得与朱柔则还那么相似,终归比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