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支线(2 / 3)

明诚看着她这幅模样心慌到极致。

“阿夏……”

汪纾夏没有应答,只是闭上眼。

她开始拒绝沟通,拒绝一切人与她说话。

好话,软话,狠话,她都听遍了。

仍就没什么反应。

“她现在这样,愤怒,都是可贵的。”

王天风提醒着明诚,他的目光落在了程锦云身上。

“她不是还有位父亲吗?”

在汪纾夏昏迷时,他们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行!”想都未想,明诚便是红着眼的反对。

“我说了,现在对她来说,愤怒都是,可贵的情绪。”

王天风不为所动。

当伤口溃烂,唯有挖掉那块腐肉,流出至红的鲜血,才能有重生的希望。

于是汪纾夏,见到了那位有着病容的老人。

老人流着泪向她忏悔着一桩又一桩的事,向她忏悔,他所曾给予她一次又一次的打骂。

他声泪俱下,涕泪纵横。

他说他已至垂暮,他说他夜夜不能安睡,他想在闭眼前,得到她的原谅。

他还说无论她认不认他这个父亲,苏家的家产今后都会是她的。

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好一出恳切忏悔的大戏。

程锦云和苏医生不禁都红了眼。

明诚的手却欲攒欲紧。

而王天风,从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

他似乎又错估了她。

汪纾夏终于说了这些日子来开口的第一句话,“那我祝你,依旧夜夜不能安睡,日日忏悔,直至死亡。”

她语气温和,神色淡然,落入老人眼中,似是无边地狱中,恶魔的模样。

他唇角颤抖,眼底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有昧良心的恐惧,死后不得安眠恐入地狱的恐惧。

他本以为,她纵使不原谅他,也不会说着这样歹毒的话语。

那至少,他可以欺骗自己,纵使没原谅他,她也没那么恨他。

苏医生的手在发抖,她指着汪纾夏,“ 你终究是汪曼春养出来的。”

你不愧是王天风的得意门生。

你真真适合做个军统。

汪纾夏突然笑晏如花,“ 我说过,不要把他带到我面前,不然,我当着他的面咒他,可怎么办?”

她看向老人,神情冷漠。当所有人都陆续离去。

汪纾夏突然叫住了王天风。

“老师,我的表现,你满意吗?”

王天风的步子缓顿了一步,随即恢复正常,转头离开。

她没有看明诚,只是躺下,给自己掖了掖被角。

明诚跟着他们离开,再回来时已经换了身居家的衣服,他隔着薄被,抱着汪纾夏,沉默不语。

许久许久。

他的手脚,愈渐发凉。

汪纾夏微微挣扎着,他草木皆兵的,放了手。她将被子,往他身上盖着。

然后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这才真切的落在她的身上。

“阿诚哥。”

她叫叫他。

“我最喜欢姐姐,然后才是你。”

她从他的怀里抬头看他,“ 你呢?”

“去巴黎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明家第一,你第二。”

汪纾夏却笑了起来,“ 那时候,我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了呀?”

“嗯。”他应答的极轻。

“那时候的我,不会为了你,去忤逆大姐。”

他还欲再说,却被汪纾夏制止,“我累了。”

“ 你不想听,是么?”

“是。”

“可我想,说与你听。”

“你与明台出任务那次,你浑身都是血的在他怀里,我就改变了这种想法。

“汪纾夏,我想为你,与大姐争一争,在一切结束后。

“所以,别丢下我,好么?”他紧紧的抱着她,祈求着她。

她了解他,所以她今天攻击了所有人,唯独没狠下心攻击他。

他也了解她,所以他心慌到极致,所以,他来挽留她。

第二天,他继续回了市政府办公厅工作。

未近午时,便来了私人电话。

他疯了一般闯出市政府大楼。

阖碎的碗,干涸的血,床头放着的那只修好的青玉色的镯,每一样,都要把他逼疯。

他终究没留得住她。

她选择了和汪曼春一样的死亡方式 。

她慢慢的,平静的感受着血液的流出。姐姐,你疼不疼。

姐姐,你不要怪我,迟了几天。姐姐,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