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欲.望(1 / 2)

抱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陆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沈流灯的离去。

下意识翻身而起想追上去的陆痕想到了隔壁的路盎然。

就这么短暂地一犹豫,方才来不及追上动作的理智立刻攀沿而上。

他为什么要追上去?

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就让都已经走到窗前,准备破窗而出的陆痕停住了无意识急迫的动作。

她离开便离开了。

他这么追上去又算什么?

要和她保持距离才对。

想是这么想,但凭着一柄无情剑几乎未逢敌手的明教右护法,如临大敌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木窗,仿佛后面藏了什么必死无疑的陷阱,脚步却矛盾地不退分毫。

作为一位敏锐的剑客,正常的反应应该是立刻往后退,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但陆痕不。

在烛火全灭的屋内,他单手握剑死死盯着紧闭的窗。

从窗格中照进的朦胧的光,于黑暗中绘出他紧绷的利落下颚和平直禁欲的薄唇,明明是极力克制的表情却隐约透出股孤勇无畏的疯劲儿。

而依旧隐于黑暗的那双眸微敛着,像极了对柔弱无力光线的蔑视。

那双透不进光的冰冷黑眸中,极度的理智中隐隐透露出压抑的疯狂,比起退缩,更像是蓄势待发准备进攻的架势。

他心知此去荆棘森森,但又不愿后退,驻足于此保持距离已经是趋利避害的理智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会回来的吧?

若是真正要离开她应该会和路盎然他们道别,而不是这么悄然离去。

……不回来其实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他们是明教的左右护法,就算不在这见面,也总归有再见的时候。

顺着陆痕下半张脸温胧的光回渡,穿过薄薄一层窗纸,窗外是燃烧的夜。

零星几人的街道依旧被昏黄的光所笼罩,家家户户屋檐上的灯笼,悬浮于空中的孔明灯,无处不在的灯光似要与黑暗抢夺城镇。

许是想着夜深人静之时,祈愿能更清楚地被神佛听见,不知是谁家倚窗悄点天灯,再轻轻将灯推出窗外,望其远飞。

孔明灯在主人充满期盼的注视中越飞越高,高过自家屋檐,高过他家屋檐,紧接着再高过他人的孔明灯。

飞高些,再飞高些,飞得越高上天才能更清楚地看见他的心愿啊。

仰头紧紧盯着天灯的男人神神叨叨地小声念着,凹陷浑浊的眼中溢着虔诚的贪婪。

他母亲那还有些棺材本,让他运气好些,只要让他运气好些……

他也不贪心,只要能在赌场赢回这套抵押的房子就够了,他发誓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赌了。

孔明灯确实在他堪称狂热的目光中越升越高,但突然一阵风吹来,他的孔明灯和别人的撞在了一起。

灯内火舌倾斜,纸糊的灯一下就被烧出个洞,首当其冲被焚毁的就是灯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字。

天灯原是温暖明亮的模样,可一旦承载它飞起的火苗失控,场面将难以控制。

信仰也是如此。

他的天灯自焚其身还不够,肆无忌惮的火苗开始吞噬周旁的灯。

世人的欲.望如同被审判,冲天业火连片焚烧那些载满渴求的纸灯。

男子见事情不妙,手忙脚乱关上了窗。

被气势汹汹火焰吞噬的天灯盏盏往下坠……

火烧得正旺,一滴汗掉入了架起的烤炉中,火星迸裂。

溅起的火星差点燎了徐和松松垮垮穿着的袍子,没有防备的他惊叫一声连忙躲开。

躺在摇椅上看着的方纫姿拧了拧眉。

若是床榻之间的喘叫她还能当成闺房之乐听听,但这会儿她衣服都已经穿上了,肚子还饿着,他这么突然一叫,顿时让让她心生烦躁。

她不客气地质问,“你到底会不会烤肉?”

不会就赶紧让开,让别人接手,她还饿着呢。

反正她召他来的用处本就不是烤肉。

方纫姿和男宠徐和在亭中巫山云雨后,舒畅之余顿觉腹中空虚,她从来都不是个在意昼夜的主儿,只要无教中事务,不管什么时间,饥则食,困便睡。

她吩咐下去要吃现烤的肉,没过一会儿候侍的汪锐就领人将食材连带着工具搬了上来。

汪锐屏退仆人正要帮她烤,活儿就被方才和她颠鸾倒凤的徐和揽走了,他殷勤地说着自己的烤肉技术不错。

她知他房中术是不错,可烤肉……看他似乎不是太熟练的样子。

在方纫姿质疑的审视下,徐和连忙挽好广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快步走到炉边翻动肉块,“会,奴自是会的,方才只是不小心。”

徐和并未撒谎,他以前确实是会的。

只是自从被养在左护法的后院,有人伺候着,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