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1 / 3)

在她的目光下,陈芦章没有犹豫地将毒药送进了口中,“提早吃下观测效果会更好。”

沈流灯很是感动,“陈叔真是爱妻心切啊。”

连阻止都没来得及阻止的路盎然看看陈芦章,又看看沈流灯。

看起来是很和谐的医患关系。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正想着,肩头就被身旁的沈流灯拍了拍。

“盎然,你看着点陈叔,要是他实在难受得厉害记得叫我。”

路盎然应道,“好。”

沈流灯不再废话,熟练地从墙上的药柜中拣出所需的药材,置于清水中浸泡。

两刻钟后,沈流灯刚将药炉架上火,就听见了路盎然的声音。

“沈姐姐,他毒发了。”

沈流灯偏头看去。

椅子上的陈芦章双唇发白,额角冒汗,手抖得厉害,看上去毒发有一会儿了。

这毒中的年岁越久,发作越快,算算时间,他应该才尝到那么点寒毒的滋味。

沈流灯食指扣了扣木桌,没说话。

再等等。

她辛辛苦苦研究出抑制寒毒的药,有多少年没尝过寒毒的折磨了,她主动送上门去给他递解药他不要也就算了,还反手就阴了她一把。

要不是这老头是狼崽子的义父,想要再从她手里求得药,她昨天痛苦到什么程度,她至少也得让他到那个程度才肯罢休。

药才刚沸,浑身打摆子的陈芦章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了。

他“咚”地声摔倒在地,随即宛如身置冰天雪地中紧紧瑟缩成一团。

地上的人身如抖筛,眼睛虚焦,齿间嚯嚯,怕他疼痛至极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路盎然又喊了声默不作声盯着陈芦章,像是在观察的沈流灯。

“沈姐姐……”

沈流灯这次却是很快应道:“马上。”

知晓路盎然看不得一个老人家这般痛苦,她也觉得债讨得差不多了。

沈流灯将烧得正旺的炉火调成文火,从药囊中掏出天青圆罐走向陈芦章。

她倒出颗药,看向两位男子。

“你们谁帮忙给他喂进去。”

要不是她手没什么劲儿,她老牙给他掰断咯。

陆痕居高临下冷眼瞧着中年男人毒发时的痛苦模样,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就更别提伸手接药了。

方才陈芦章就是从他身侧摔下椅的,他不但没扶甚至还侧开了身。

看着他苦苦挣扎的模样,陆痕就想到了沈流灯。

在没研制出缓解的药之前,她也是这般忍过来的吗?

两人中主动站出来的当然是陆逊。

他从她手中接过药丸,“我来吧。”

他没有问她既然有药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昨日他见到沈姑娘时,她已经因为毒解了而昏睡过去。

他虽没有亲眼看见她毒发的样子,但今日目睹陈芦章这般痛苦的模样,就不难想象沈姑娘昨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了。

她现在的脸都还是苍白的,唇上还结着血痂。

他不能将道德悬挂嘴上,轻轻巧巧地无视他人亲身经历的苦痛。

在陆逊的巧劲下,陈芦章紧咬的嘴很快就张开了条缝,陆逊趁机将药丸碾碎,顺着缝推入他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很快就发挥了药效。

刺入骨髓的寒意消退,不停颤抖的陈芦章逐渐平静下来,但整个人就像是被拆掉骨头似地瘫倒在地。

还是陆逊将他搀扶到了椅子上。

喘着气平缓的陈芦章更加清楚沈流灯为何非要让他尝尝寒毒的滋味了。

从寒毒发作开始,才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感觉自己要从内到外冻成冰块了,更别提沈流灯昨日被耽误了那么久。

与此同时他对沈流灯也多了分信任。

她身中寒毒已十年有余,自小就经受这般苦痛,她对始作俑者孤柏渡心存怨恨也就说得通了。

陈芦章艰难地抬起无力的手,擦了擦快滴进眼睛的冷汗,“这是……解药吗?”

浑身酸痛的沈流灯拖了把椅子慢悠悠走回药炉旁,“缓解的药罢了。”

只是缓解的药?

路盎然看向沈流灯。

昨日陆大哥喂沈姐姐的,不就是这个天青药罐中的药吗?

但今日替沈姐姐把脉的时候,除了有些残余寒气之外,没什么异样啊……

陈芦章手指搭在自己的脉上,仔仔细细把了良久才道:“可是我已经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只有些残余的寒气。”

沈流灯一听他的话,就知他的妻子并无这种症状。

据陈苏说,自他被收养起,他的义母就已经中毒了,距今应该有十四五年了。

他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