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川，有点尴尬，木着一张脸，没搭他的手想自己起身，但刚起到一半眼前就完全变黑，耳鸣如汹涌的潮水把她淹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好像被人拦了一下，鼻尖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但她没有力气躲开。

有声音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像刺穿冰冷海水的阳光。

“喂！别碰瓷啊！”

胸腔的震动弄得她鼻尖有点痒。

没碰瓷，她想，这真是天大的误会。

身体不受控制，但五感还没完全消失，一片嘈杂声中她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脸颊贴着沾了汗水后微微有些潮湿的布料，不知道这衣服拿什么牌子的洗衣液洗的，有股柠檬薄荷糖的味道。

在那个炙热又安稳的怀抱里，意识涣散前的最后一秒，秦雾正努力思考她这算不算吃了闻屿川豆腐。

再次醒来是在校医院，天已经完全黑了。

医生给她倒了杯温热的葡萄糖水，看着她喝完，又开了退烧药，嘱咐她三餐好好吃。

秦雾很听话地告辞，赶在食堂关门前吃完了晚饭。

回宿舍躺好，没多久室友回来，看了她一眼，友情提醒她看一下学校贴吧。

秦雾耷拉着眼皮点开贴吧，被顶在最上面飘红的一条叫【闻校草亲自出手，篮球场单挑纪检部长把人揍进校医院】。

秦雾：……

？？？？？

同学，读什么书啊，做营销号吧，年入百万指日可待。

Uc震惊部小编看到都得磕三个响头高喊“大侠留口饭吧”。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教导主任知道了，喊他们俩去办公室问话。

闻屿川在一旁肉眼可见地无语，秦雾耐心地把整件事解释明白，这才被放过。

后来闻屿川每次碰到她都臭着张脸，让她仿佛看到一只发着飙但又努力克制自己不咬人的大狗，只能在原地兜圈圈。

怪可爱的。

那一刻秦雾意识到自己彻底没救了。

*

“那次也不是碰瓷。”时隔多年秦雾再次强调。

回应她的只有闻屿川意味不明的冷笑。

秦雾抿唇：“刚刚明明是你瞎喊。”

真·一句“姐姐”命都给你。

闻屿川双手环胸垂眸看着她：“那么激动干嘛？以前那群小孩儿不就这样叫你？”

秦雾想了想，才意识到，闻屿川好像是除了黑街那群老熟人外，最先知道这个称呼的，比沈景澜他们还要早得多。

他一次都没提过，所以秦雾也忽略了这件事。

可他居然记到现在……文科状元的记忆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她心底微颤，却依旧面无表情嘲道：“你也是小孩子？”

不再搭理他，低头收拾茶具。这玩意儿是刚刚沈景澜从她办公室里搬过来装逼用的，现在喝完还得搬回去。

她觉得沈老板就是没事找事闲得慌。

上手端起茶盘，圆滚滚的茶壶里还留了不少水，这套茶具用料相当扎实，她身体没好，端着有点颤颤巍巍。

但作为东道主，总不能让客人端。

转过身正想让诗寇蒂帮忙开个门，手上分量一轻，只见闻屿川一手轻轻松松地接过那套茶具，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冲她扬眉：“就你这个样子，我怕你走半路就给保洁阿姨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秦雾：“……谢谢。”

闻屿川开了门让秦雾先出去，端着东西跟上她，一路上不断有好奇的目光看过来，但秦雾在旁边，无人敢上前。

竟让他有一种狐假虎威的错觉。

到了秦雾的办公室，闻屿川是第一次踏进这里，没忍住打量了一圈。

空间开阔，布置却相当简单，撑满一整面墙的柜子，摆的大部分是书，还有一些游戏手办、周边之类的。

靠落地窗的那一面摆放着办公桌，一把人体工学椅，就没有别的了。

闻屿川忽然明白为什么刚刚沈景澜是带他去会客室而不是这边，原来根本没地方给客人坐。

他把茶具放在办公桌上，回头看向秦雾。

秦雾指了指椅子：“先坐，我把杯子洗一下。”

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说：“诗寇蒂，看一下老板开完会没有，问他午饭怎么解决。”

公司有餐厅，但大家中午都挺忙，基本上各吃各的。秦雾大多数时候习惯让餐厅把饭送上来，沈景澜他们喊她她才会过去。

问题是今天闻屿川在这里，总不能让他陪她在办公室吃。

诗寇蒂出现在半空：“老板大概还需要十分钟，他说可以去餐厅的包间。”

秦雾点点头，回过身发现闻屿川坐在她的椅子上转了两圈。

就还挺不客气的。

但秦雾还是得客气一下，征询闻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