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路瑶摆在桌上的，不再是那本纯蓝色封皮的速写本，而是一套去年的英语真题。

‘果然，英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紧皱的眉头，惆怅的表情，下垂的嘴角，都在彰显着主人郁闷的心情。

路瑶深吸一口气，设置好手机中的勿扰模式，放在一旁，郑重地翻开上午那张画满红叉的卷子，埋头复盘。

这架势，颇有壮士断腕的悲壮感。

看笑了倚在柜台处的华雨。

“果然，学习令人苦痛，真是万年不变的真理。”

试卷上长满了路瑶有过几面之缘的单词，可惜，终究是缘分甚浅，也只局限于见过这个层面。

‘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着？’

路瑶低头思索着，手中的笔盖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惜寻找的中文释义却仍深藏于脑海中，不层浮现。

“你这英语卷子，真是，称得上触目惊心四个字。”

华雨站在桌前，天花板上的灯光被他的身形挡住，投下一片阴影，正好将路瑶的手包裹其中。

“你怎么走过来没有动静！”

路瑶被头顶的声音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摊开双手挡住自己的卷面。

拒绝偷窥。

“我又不穿高跟鞋，走过来还得有多大的动静。”

华雨拖开椅子，坐下，手指敲打着桌面，侧眸看了眼路瑶头顶炸起的几根碎发，说道，“行了，别挡着了。”

“就不。”

路瑶坚决地摇着头，甚至将卷子捂得更严实了。

“其实吧，”华雨顿了两秒，拖着平稳的语调，说道，“我英语真的还可以。”

华雨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上赶着给别人补课，还要先自我证明的境地，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真的吗？”路瑶眼带怀疑地看向华雨。

只听说过他是校草，没听过他是学霸啊。

“怎么？”华雨被路瑶的小眼神盯得笑出了声，“还需要我把成绩单和家教证翻出来证明下我自己吗？”

“你还当过家教啊？”

路瑶震惊。

“大一的时候，看到群里有找的，就去试了一下。”

“哇！厉害！”

路瑶睁大眼睛，还装模作样地鼓了两下掌，真是一副做作模样。

……

“收一下你这浮夸的演技。”

趁着路瑶鼓掌的当口，华雨顺势把桌上的卷子拽了出来，左右扫视。

看到自己的试卷已经落入魔掌之中，路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事已至此，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华雨倒是饶有兴致地配合着眼前这场大戏。

路瑶停顿了两秒，郑重开口，“不许笑—我——！”

“啧”

华雨伸手将站起的路瑶摁下，晃了晃脑袋，沉默了半晌。

‘果然兔子急了也不好惹。’

“怎么沉默了，学长？”

路瑶骄傲地扬起脑袋，眼中的得逞之意过于明晰。

……

在这深秋，明艳得晃眼。

华雨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着的那株洋牡丹，橘黄色，在小院中的那片空地长得肆意，连铺陈开来的黄昏都都显得逊色三分。

可能，黄昏就是如此，注定只能成为背景。

“你这台词说得挺好，情感表达十分到位。”华雨捂着自己受到伤害的耳朵，出声称赞道。

“哼”

“不过你这卷子啊，多看看解题套路，估计正确率能提升一大截。”

华雨晃着手中被笔记画的惨不忍睹的卷子，皱着眉，眼睛有点儿晕。

“啊——”路瑶抱头哀嚎，“人为什么要学习啊——”

“好高深的一个问题。”虽然，华雨对路瑶的痛苦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还是出声宽慰了两句，“习惯了就好了。”

“……”

“不过，学长，你明明跟我是同一届，为什么当初骗我。”路瑶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虽然困扰了路瑶很久，但她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开口问明。可能，她一直觉得，现在这种相处模式，为她带来了最大程度的松弛感和舒适感。

不用去探究彼此到底是哪个专业，哪个学院，哪个年级，只要在下午，可以有个地方待着，有个人闲聊。

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或许是上午晓婷的几句话，让自己改变了想法？

路瑶不知道。

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对于路瑶直白的问话，华雨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反问，“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戳穿我？”

路瑶顿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