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自打温知行从西院回席,秦峻就时不时瞥他一眼,他回看他吧,秦峻又把目光移开。

温知行无奈摇摇头,这个爷可真别扭。自己也别当那不知趣的人了,举起酒杯,去那爷身边敬酒吧。

“只烫了手掌,没伤到别的地方,将军不必挂心。”温知行开门见山,也不跟他绕圈子,“只是少不得又得再养个十天半月。”

秦峻绷着嘴角,想说我又没问她,但最终没说出口,憋闷地端起酒杯兀自喝了。

“怎么个伤法?”他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

温知行伸出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沿着这个手掌外侧,划了个大圈,解释道:“两只手的整个手掌,全部烫出了满满的水泡。”

秦峻听完,喉头滑动,摒着一口气缓缓吐出,忍着怒意又问:“怎么伤成这样?”

照理说,这个问题不该问温知行这个外人,他自己府上出的事,他府上的人自会给他解释得清清楚楚。

温知行倒也不介意,解释道:“据你府上的人说,这姑娘两只手捂在滚烫的铜壶上了。我看那伤处,能对应上这个说法,应该是这样伤的没错。至于前因后果,就不是我这个医者该问的了。”

秦峻听罢,轻嗯了一声,又仰头喝下一杯酒。

温知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比划给他看,“这里有外用的膏药,你那个奴婢小祖宗啊,她不用我的药。我留给自忠,让他送过去?”

“给我就行。”秦峻抢过他手里的瓷瓶,“怎么用?”

“若水泡没破,就一天涂一次这个药膏;若破了,需把脓水用棉布吸掉,破处就不必再涂这个药膏了。等全部水泡都破溃了,在下再给姑娘换一种药膏。”

秦峻一脸严肃地听温知行说完,怕自己记错,又默默在心里又重复了几遍。

温知行没见过他这么上心的模样,忍不住轻声讽笑了一下。

而下一刻,就挨了秦峻的一记眼刀,眼刀刺得他瞬间肃了容,尴尬咳嗽一声,“将军,喝酒。”

秦峻没说话,冷着脸,自顾自喝酒。

“还有就是……”温知行摇头晃脑,一脸为难的样子,开个话头,却不往下说。

秦峻看他卖关子,冷声道:“你皮痒痒了是吧。”

“不是……”温知行赶紧卖乖,“就是你那个宝贝疙瘩她……”

秦峻把酒杯撴在桌子上。

“好好好……将军息怒。”温知行能屈能伸,“那个奴婢啊,她不让下官开药方。”

于是他学着李嵐芷的口气,梗着脖子、捏着嗓子说,“你个庸医只会开苦药,别浪费纸墨开药方了,反正我也不会喝,赶紧退下,别再来了,看见你就烦!”

学完这一段,他哀怨地看着秦峻,“她就是这样把下官赶出来的。您要为下官做主啊,下官几次救她性命,她从不感激就罢了,每次见到下官都要辱骂下官,这个奴婢太嚣张了,不把下官当人啊……”

完全没理会他声泪俱下的控诉,秦峻的脸越来越冷。

身旁的美女一杯一杯灌他酒,他就一杯一杯地喝。

不一会儿,秦峻就烂醉如泥。

看着秦峻歪倒在案上,自忠赶紧把自家主子搀起来往外走。剩下匈奴美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

旁人看着是自忠搀着秦峻走,但自忠自己知道,是主子在掐着他的身子走。

出了大殿,走入深深夜色中,他的主子身体就直溜了,脚步也不踉跄了,哪里还有一点醉态。

自忠小碎步追着自己的主子,堪堪追不上。

秦峻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自己大步流星往西院去了。

进了西院,满院漆黑一片。

她已经睡了?

秦峻悄声走近她的屋子,门没有拴住,一推就开了。

借着月光,他看了看床上,李嵐芷正仰面平躺,紧闭双眼,眉头轻蹙,满脸都是泪痕,两只手掌心朝上,举在肩膀旁边。

姿势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

他点燃烛火,放在床边,自己坐在床边的杌子上。

自忠放下净手的水和棉布,一刻不敢耽误,退回院子里待命。

秦峻净过手后,小心地把李嵐芷的一只手掌拉出来,纵使他再轻手轻脚,李嵐芷也悠悠转醒了。

她半睁着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秦峻看了好一会,“嗯?”歪歪头,又盯着他看。

“别看了,你没做梦。”

“啊!”李嵐芷清醒了几分,立即充满戒备,“你怎么在这里!”

“……”秦峻紧了紧后槽牙,“我来看看你又闯什么祸了。”

李嵐芷不服气,“还不都是你逼的。”

秦峻没心情跟她计较,握着她的手掌轻轻地涂药。

“不过,我可能还真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