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凤九恍惚记起来大婚前礼贴上似乎是有这么个簪子，可这些礼当初重霖请她过目时，凤九懒怠看，俱收在了碧海苍灵的库房里，此时也不好说没见过，只得道：“妹妹细心，我倒忘了谢过妹妹呢。”知鹤忙站起来：“不敢。”

凤九心里到底记挂着东华历劫，又怕误了东海提亲一事，便与知鹤道：“东华的意思，大朝会后，还是要在碧海苍灵多住些时日，东海若有心，这一两日里只管来太晨宫求见帝君便是。”因又笑道：“我们也相看相看。”只说的知鹤满面绯红，深深揖礼谢过凤九，便告辞，凤九看着知鹤退出寝宫，远远的见这雨神脚下的步子甚是欢快了几分，不觉忆起当年以灵狐之身伴在东华身边之时，每每的东华回宫，自己也是这样欢喜得倒换着小短腿迎出寝殿，不觉莞尔一笑。

这边悠悠奉了一杯浓浓的千骨花茶，味道微苦却回味悠长，花香沁入鼻息之间，很是醒神。凤九收了目光，看着添茶的悠悠：“当年知鹤害你凡间历劫，哎！多半还是为着嫉妒我，不知你怪不怪她？西海服罪这许多年，她倒是稳重了许多，我也知帝君有意要帮她以还灵鹤族长养育之情，可委屈你了么？”忆及往事，凤九不得不为悠悠当年遭受无妄之灾而内疚。

悠悠忙跪下去：“回帝后，奴婢不敢，知鹤公主与奴婢之间的往事，奴婢实在不记得的多少，更谈不上记恨。若非当年凡世历劫，奴婢便仍是一只蝴蝶而已，如今能幻化人形随侍帝后，已是万分荣宠。”

凤九搭了悠悠的手臂，道：“起身吧，话虽如此，因为我，你到底是受了许多苦，不若我求东华，为你配个如意郎君如何？”又看向身边立着的小溪叹道：“因我任性，亦搅了小溪的姻缘，也罢，东华回来我便向他提你与重霖的事，可能赶在知鹤与东海太子前就定下来呢！”

小溪虽向来精怪，不免与悠悠一并跪了：“帝后莫要打趣奴婢。”悠悠又道：“凡世之苦不算什么，奴婢只愿生生世世伺候帝后。”

凤九忽皱眉道：“我记得你化生蝶身之后，是被谯水何罗鱼所禁？”小溪回道：“是。”

凤九细细捋了捋东华那日在书房中与连宋、司命所议斩杀何罗之事，又恍然忆及梦中女妖所言东华初生时的几场大劫，心下便起意要亲去替东华扫平历劫之路，因着小溪和悠悠眼下对东华历劫之事只知大概，便只与悠悠道：“小蝴蝶，今日，我便带你去谯水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