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还是良心?(2 / 3)

住缩了缩,像挨了一记鞭子。

“有这么多吗……”艾潘妮将头缩在肩膀里。

“入室抢劫!艾潘妮。不论他是因为一条火腿,还是仅仅一块面包,“沙威顿了顿,”年幼无知不是犯罪的借口!见义勇为更不是脱罪的理由!尊贵的小姐,您衣食无忧,以为用钱就能把那孩子捞出来。”

艾潘妮的脸有点发烫,可沙威没有停止的意思:“您以为这是在拯救他吗?不,您是害了他。他应当在监狱中受到足够的教训,用残酷的事实教给他远离犯罪的道理!必要的话,应当在那里把法律刻在他的骨头上。这不是对他的残忍,而是对他的仁慈。”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沙威有些怅然若失:“也不要报以太大的希望……如果他无法真正学到教训,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就活该在监狱里烂掉!而不是出去祸害他人。”

沙威的声调愈发冷酷,粗暴的嗓音仿佛雷霆,无情的言辞更像冰雹一样砸在艾潘妮身上:“我见证过无数的小无赖长成社会的渣滓、害虫!放任杂草,你得到的就只能是一片荒原。如果罪行不能受到惩戒,那么所谓的正义就毫无价值!”

“可是,沙威……这些话也并不能说服您自己!16个月的刑期并不仅仅是出于您对小皮埃尔的救命之恩,不是吗?”艾潘妮突然抬起头打断沙威的话,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沙威怔住了,想要反驳却如鲠在喉。万千矛盾的思绪涌上心头,却更难敌的过眼前姑娘的泪花,满腹言语只能化作脸上纠缠不清的肌肉。

“您不是出于私情才刻意减轻小皮埃尔的罪责,”艾潘妮重复道,“而是因为您的良心告诉您,这个善良勇敢的孩子不应当沉沦在牢狱中。”

“我的职责是捍卫法律的公正,而不是用我的私心去削弱法律的权威!”

艾潘妮的眼睛水波闪耀,晶莹的眼泪开始一点点向外溢出:“不,不是的。我始终坚持您是世界上最公正称职的警官,并不是因为您对我朋友网开一面,而是因为您的良心保护了法律应当保护的人。法律,不应当只是惩罚者。”

沙威的面部颤抖着,不知是被艾潘妮的言语触动,还是在强忍愤怒。

“良心的确是私人的,但绝不仅是自私!我知道贫民窟就像地狱,暴力和谎言就像脓水和熔岩一样肆意横流。但流落街头的孩子也会做好事,他救了您,不是吗?不是被胁迫,更不是因为法律,而是靠着良心!”

艾潘妮也开始激动起来,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激愤和哀伤,语速越来越快,声音里带着哭腔。

“街头没有法律,却仍有光明。这是爱,是人人都有的。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所有,都会引导我们做些好事!”

最后,艾潘妮几乎是哭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哽咽,却放慢了语速和音量:“良心!绝不是法律的敌人!”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沉重地击打在沙威的心脏上。

沙威原地呆立良久,艾潘妮的抽泣声尚未消失,他却忽然转身冲向庭院大门,铁灰色的风衣下摆在空中如波涛般翻滚。等艾潘妮擦擦眼泪抬头看时,视线内只留下一个渐渐远去的,黑暗高大的背影。

夜色深沉,舞会结束后,艾潘妮和马德兰市长坐马车回家。老人坐在沉默不语的艾潘妮身边,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他忽然发问:“吵架了?”

“不!”艾潘妮一激灵,但很快明白了老市长的意思:“……好吧,算是。”

“你还好吗?亲爱的。”

“没事,我很好,您不用担心。”艾潘妮扯着脸露出一丝微笑。

马德兰市长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但还是点点头,然后问道:“话说回来,那个马库斯是怎么回事?”

“啊……”艾潘妮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她忍不住低头扶额:“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请容我慢慢跟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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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威坐在起居室的壁炉旁,颓丧地窝在扶手椅里,炉火噼啪作响,火光照亮了他花岗岩一样坚硬的侧脸。官邸花园里的话语如万钧雷霆,持续在他的脑海里隆隆作响。

良心绝不是法律的敌人!

沙威的脑子被这句话搅得一团乱,思维分裂成两半,其中一半疯狂地向他喊着:法律是至高无上的!法律不容亵渎!罪犯必须被惩戒!而另一半则坚定地叙述着:良心可以是法律的良伴,罪行可以被赦免!低贱者也有良心!

“啊啊啊——”

沙威被两种自相矛盾的想法搞的痛苦不堪,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双手扶额,像是要哭泣,却没有眼泪流出,只在原地发出如野兽临死般的哀嚎。

即使污秽的街头,也会有光明,有良心,有爱。

那栗发姑娘把这念头灌进他的耳朵,在脑海中生根发芽,蚕食着铁石铸就的信念地基。他应该怀疑曾经的信仰吗?以往的道路难道真的是个笑话不成?如果那是真的,作为一名执法者,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