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的好手段,普通绸缎庄的料子,小家碧玉的长相,但看到他时摆出若不惊风的姿态,倒是挺可怜的。

韩慕只是轻轻扫了那女子一眼,冉从筠就“腾”——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他面前。

稀奇,着实稀奇,冉从筠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对谁都和和气气,现在竟然站起来,板着小脸。

冉从筠眉毛高挑,一脸愤恨:“看什么?她好看么?什么眼光!我警告你,在我们没有搞清楚那件事之前,你别和她接触!别忘了,现在你就是我,我就是您!”

韩慕倒是没想到冉从筠能有这么大反应。

“那人是谁?你这么激动。”

素衣女子已经贴近他们,话语里透着娴熟,问好:“表姐,好久不见。”

韩慕看着素衣女子,冉从筠的表妹,不是只有李家的小小姐么?这是李家的同族亲戚?

冉从筠嘴角牵起上扬,皮笑肉不笑的回好,就要拉着韩慕离开。

素衣女子又跟上去,在二人一步之外站定。

冉从筠见躲不开她,索性也不躲了,亲密的拉着素衣女子的手,带到韩慕面前,朗声介绍:“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京中继母弟弟的女儿,前些年犯事被贬去了崖州,前两年我父亲上下打点,现如今就在凌州城内住着呢,将军今日就见过我这个表姐了。”

又甩开方依依的手,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撩开眼皮,眼神从上到下轻扫着她,眼底尽是不屑,张口,是压抑不住的不快和厌恶:“看到我在这,你就主动点别让主家为难,别出现在我面前,让人恶心。”

方依依呆住,她没想到这样的场合冉从筠也只是装了半下,她开始低头拿手帕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泪痕,身后的小姐妹坐不住了,冲上前来,恨不得贴在冉从筠的脸上。

“这是济昌伯府做东的宴席,我们都是受邀来的,凭什么你说离开就离开,你是谁啊!”

“就是,哪里来的小门小户,在这种大宴上撒野!”

“马球场又不是你家的,你让离开就离开!”

冉从筠看着方依依身后那几个不认识的小丫头,牙尖嘴利,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人头疼。

这边的喧嚣引了不少人注意。

今日冉从筠和方依依两人共同赴宴,一人穿金带银,通身富贵,嚣张跋扈;另一人只有一根素银簪子,表现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有些不明觉厉的人,还只当面前的女子骄纵跋扈,在仗势欺人。

这边氛围凝重,空气中渐渐升腾起火药味。

今日是大宴,凌州城内叫得上名号的家里都来人了,人多嘈杂,冉从筠也不怎么在这种宴席上出现,很多人也就不认识她。

一个黄裙女孩看不过仗势欺人,要冲上去替那个可怜女子分辩几句。

刚冲一步就被人拉住,“你要干什么,那人是冉家女,李家拿她比亲姑娘都疼爱,没看到看台上的各位夫人都不出面,你冲上去等着李家记恨你么!”

马球场边的看台上,陶夫人笑呵呵的这边,眼神里尽显锐利冷淡,“看看筠丫头,又在玩笑,都是孩子气,吵吵闹闹也就是玩乐。”

冉从筠看着当下的处境,整个人就像是被薄纱罩住,隔绝了空气,周围朦胧看不真切,她能看到面前有许多人,嘴巴张开合拢,朝她说些什么。她和方依依之间仿佛隔着一条天谴,过了许多年这条天谴依旧横在两人身前,哪怕沧海桑田,方依依身边依旧围绕着那么多人,她还在用这双悲悯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冉从筠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微发抖,韩慕看着身旁的女子从倨傲变得有些胆怯。

胆怯,这个词和冉从筠一点都不搭边,冉从筠一直都是骄傲的,矜贵的,可怜、胆怯这些词都应该离她远些。

马球场上,这一局很快就落幕,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来到方依依身旁,将赢下的彩头放在她手中。

“下一场彩头,你会很喜欢,我为你赢下。”

方依依垂头,发丝扫过脸颊,令人垂怜,“好,我等着。”

一旁没有眼色的人还在嚼舌根,“还以为什么狠角色,看起来就是嫉妒我们衣衣人缘,今日宴席人员杂乱,什么人都能进来,还在装腔作势,真是可怜啊!”

韩慕眼睛眯缝着,掩饰眸中的冷冽,刚准备让那个长舌妇闭嘴。

袖口被轻轻牵起,他扭头,冉从筠抬头仰望着他,目光灼灼,眸色潋滟,素手一指,话语里掩饰不住的骄矜,“我要那个!”

韩慕看去,是下一场马球的彩头,一只素银竹簪,韩慕看惯了她富贵奢侈的样子,这种素银簪子,和她极为不搭。

他看着女子倔强的俏脸,看到她紧咬着嘴唇,将原本嫣红的唇咬的泛白,余光看到方依依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我为你赢下来,你要开心。”

“你为我赢下来,我自然开心。”